纵有缮国公府、齐国公府等碌碌之辈,亦无碍大局。
此外,游离在外的三大郡王府也被牢牢绑上战车。
开国一脉的势力不减反增,规模远超元丛一脉数倍。
这一回,贾玚怎能不感激雍熙帝?
岳钟琪听罢,无奈地摇了摇头,今上这番举动实在令人无话可说。
贾玚心中盘算,雍熙帝却主动将机会送到他面前,还为他拉拢了如此庞大的盟友。
可想而知,开国一脉因那五家侯府之事必然对皇室心生畏惧,转而接受贾玚的拉拢。
“对了。”贾玚忽然正色道,“此次特意留下兄长,确有要事相托。”
“哦?”岳钟琪面露疑惑。
贾玚命人取出一幅地图,正是蓟州镇及周边区域的详图。
他指向一处,沉声道:“兄长请看,此处是密云卫,距神京仅一百五十里,快马加鞭,两个时辰便可抵达。”
“密云的古北口乃蓟州镇重中之重,位于山海关与居庸关之间。”
“无论是辽东女真,还是漠东诸部,若想南下,唯有从此关突破。”
岳钟琪凝视地图,神色凝重。
古北口一线长城绵延一百六十里,地处燕山险峻之地,东临蟠龙山,西接卧虎山,山势陡峭,崖壁如削。
潮河两岸仅容一车通行,北宋时金国曾在此修筑铁门扼守,故又称“铁门关”。
其战略地位,不言而喻!
“按常理,历任蓟州镇总兵皆以古北口为重心,精锐尽驻于此。”
“但兄长到任后,不必专注此地,而应转向蓟州、遵化、滦州,经营马兰峪、大安口、喜峰口等地。”
“什么?”岳钟琪闻言愕然。
贾玚竟让他放弃古北口这一险要关隘,转而关注次一级的关口?
若非深知贾玚不会害他,岳钟琪几乎要怒斥其荒谬。
贾玚见状大笑:“非是放弃,而是有人替兄长镇守古北口。”
“兄长可还记得我曾率军出古北口,奔袭千里,直捣鞑靼王庭?”
岳钟琪点头:“自然记得。”
兄长可曾留意,鞑靼诸多贵人里少了一位重要人物?
贾玚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岳钟琪闻言一怔,一时未能会意。
鞑靼阙氏与其部众皆未出现在太庙献俘名录中。
此番缴获的战利品,亦不过奇袭王庭所得之半数。
实不相瞒,阙氏已是我的人,如今正统领赛罕部驻牧古北口外。
赛罕部拥铁骑三万,部民十余万,实力仅在科尔沁、兀良哈、察哈尔三部之下。
这番话语惊得岳钟琪瞠目结舌。
草原势力分为漠西瓦剌四部:杜尔伯特辖唐努乌梁海,准格尔盘踞天山南麓,和硕特雄踞青海,辉特掌控藏地高原;漠北由扎萨克图、土谢图共治,以北海为界;漠南河套地栖居着喀尔喀与土默特;漠东则由科尔沁、兀良哈、察哈尔共掌。
赛罕部竟能力压诸多部族,跻身草原十二强之列!
且慢!岳钟琪猛然醒悟,这赛罕部莫非就驻牧在古北口外的坝上高原?
见贾玚颔首,岳钟琪不禁倒吸凉气。
作为世代镇守宣府的将门,他深知坝上地势险要:燕山与七老图山东西拱卫,五百里山川纵横,八百里水草丰美。夏有碧野琼芳,秋见层林尽染,更是黄羊成群、珍禽栖息的宝地。如此易守难攻的要塞,多年来竟无人占据,实在蹊跷。
关内汉民畏惧游牧部族劫掠,不敢前往坝上垦荒。关外部落同样忌惮边军屠戮,不愿在此放牧。在这微妙的默契中,坝上这片沃土竟成了无人之境。
贾玚恰好抓住这个空档,如今岳钟琪即将执掌蓟州镇,赛罕部更是高枕无忧。若在坝上经营二十载,赛罕部必能超越漠东三部,发展为百万之众的大部族。
岳钟琪突然神色骤变,急道:赛罕部现有三万铁骑,部众十余万。那妇人当真听命于你?即便眼下利益一致,日久天长,你如何确保掌控?
游牧部族不似汉人重视婚约忠诚,何况贾玚这般处境。那鞑靼阙氏今日随你,明日便可另投他人。若赛罕部壮大失控,对蓟州乃至天下皆是浩劫。百万部族盘踞边关,十万铁骑随时叩关,古北口如何抵挡?一旦入关,神京冀州皆将遭殃。此乃玩火 ** !
兄长可知,贾玚凝视岳钟琪,大同战后,我三千霸王铁骑仅存千余伤兵。但带入京城的三千铁骑,过半完好无损。其中蹊跷,兄长莫非不曾起疑?
岳钟琪猛然醒悟——除非霸王铁骑本就不止三千之数。
正是。贾玚颔首道:我麾下实有六千铁骑。奔袭鞑靼王庭时,半数留守坝上暗中行动。赛罕部能迅速崛起,全赖三千铁骑横扫坝上,收服各部。其最初骑兵由五百铁骑担任教官,后增派一千五百人牢牢掌控兵权。
换言之,赛罕部军权尽在我手。待兄长坐镇蓟州,你我里应外合,纵有变故亦不足为惧。
听闻此言,岳钟琪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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