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林黛玉、迎春、惜春皆是一愣。
“唉……”
贾玚看着跪地的探春,叹息道:“赵姨娘粗鄙愚钝,却又争强好胜、搬弄是非。”
“她虽无心,但所作所为皆是为了贾环。”
“她这一生对贾府最大的功劳,便是生下了你们姐弟二人。”
“终究是血脉相连,平日再如何疏远,危急时刻你仍愿为她求情。”
“怜月,持我的帖子去那边走一趟,传话给赵姨娘。”
“若她再敢逼迫三妹妹,我便将贾环逐出府去,开祠堂休了她。”
“别忘了将马道婆之事告诉她。”
“是。”
怜月领命,匆匆离去。
“今日二妹妹、三妹妹都在,有些事我这个做兄长的自当尽力。”
“来人,去二妹妹院中,将那些刁奴统统押来。”
贾玚看向迎春,沉声吩咐。
“是!”
院外数名新月骑应声而动。
司棋闻言,面露喜色。
往日院中那些腌臜事,姑娘总不许她声张,今日有玚二爷做主,总算能出口恶气。
“二哥哥……”
迎春却慌了神,手足无措。
林黛玉心思玲珑,握住迎春的手宽慰道:“二姐姐别怕,有二哥哥在。”
迎春这才稍稍安心,重新坐下。
“三妹妹还不起来,莫非真要我去扶?”
“多谢二哥哥。”
探春在侍书的搀扶下起身道谢。
如今贾府上下,谁不对贾玚敬畏三分?可仍有不少人想攀附这位虎贲侯。
赵姨娘便是其中之一。
赵姨娘此生最畏惧的,一是被赶出贾府,二是贾环前程受阻。
如今贾玚派人警告,赵姨娘再不敢如往日那般放肆。
这般转变,探春也无需日夜忧心母亲与胞弟,暗自神伤。
三妹妹聪慧过人。
这府里,太太和凤丫头都比不上你。
只是聪明人常被自己的机巧蒙蔽双眼。
贾玚凝视探春,语重心长道:嫡庶之别乃天定,强求不得。
有些事,你想逃却逃不开,唯有雷霆手段方能扭转。
你可懂得?
这番话如惊雷炸响在探春心头。
往日她总想着亲近王夫人,周旋于贾府权贵之间。
从未想过改变赵姨娘,只知规劝,却不懂从根源着手。
一则身为人女,不敢严苛待亲;二则心底终究嫌弃出身,不敢直面。
殊不知再如何讨好王夫人,那道鸿沟始终横亘其间。
倒不如坦然面对,大刀阔斧去改变。
二哥哥。
我悟了。
探春郑重向贾玚深施一礼。
贾玚含笑颔首,探春确是可造之材,稍加点拨便通透。
精明果决,若在后世必是女中豪杰,可惜被礼教束缚,画地为牢。
如今他助其破开部分枷锁,余下的由她自决,而探春终是选择了挣脱。
这般心性,令贾玚更添欣赏。
想来日后新朝更迭,这位妹妹或可担起维系贾家之责。
正此时,新月骑在荣国府的举动掀起波澜。
迎春院中嬷嬷仆役尽数被押往宁国府。
这哥儿倒是个疼姊妹的。
王熙凤闻讯,唇角勾起微妙弧度。
身为王家嫡女的她,对贾家早有不屑。
不过是朽而未僵的百足之虫。
她与王夫人皆视王家为依仗。
可自贾玚横空出世,贾家竟又崛起这虎贲侯府一支。
虎贲侯府作为新崛起的权贵,短短数十年根基稳固,贾玚的出现让贾家前途难测。
王熙凤见贾环等人在东院进学,心底悄然泛起异样念头。
平儿。
你亲自去盯着些,别让那些刁奴闹出乱子。
是,奶奶。
身着素白锦缎的伶俐丫鬟领命退下。
此刻新月骑已利落地将众人押至东院,丫鬟婆子们吓得哭声震天。
二哥哥!
迎春心生怜悯,欲开口求情。
贾玚却含笑打断:我给妹妹们说个故事可好?
好呀!哥哥快讲!
惜春拍着小手雀跃不已。
贾玚将小丫头抱起,娓娓道来:极西之地有洲名欧罗巴,某小国叛乱频发。一日国君擒获叛首,竟是麾下大将。
念及旧情,国君流放将领。不料其率军 ** ,屠尽王室自立为王。
诸位妹妹可读过前明马中锡《东田文集》?欧罗巴亦有《伊索寓言》,载有农夫救蛇反被咬死之事。
院内骤然寂静。
探春若有所悟,黛玉轻声道:《中山狼传》与此倒有异曲同工之妙。
贾玚颔首:今日便给妹妹们演示何为雷霆手段。
来人,亮刃。
锵——
新月骑佩刀齐出,寒光凛冽映日生辉。
本侯的作风诸位清楚。
尔等所为,查证不过举手之劳。
念在侍奉贾家多年,现给尔等机会——坦白罪责者可免株连之祸。
贾玚猛然站起,怀中抱着惜春,冷眼扫视迎春院中跪伏的嬷嬷、丫鬟和仆役。
迎春欲言又止,却被探春拽住衣袖,轻轻摇头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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