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角:景仁宫 / 铁三角
永安十六年六月。京城的夏夜闷热得如同一个密不透风的蒸笼。
景仁宫,这个早已被皇宫遗忘的角落。那间摆满了草药的暖阁,因为常年燃着“祛湿”的艾草,反倒是六宫之中最“清凉”的一处所在。
子夜时分,这里迎来了它最“尊贵”的三位“主人”。
“铁三角”的又一次秘密会晤,在这里悄然举行。
没有山珍海味,没有歌舞升平。只有三盏清茶,和一室清苦的药香。
皇贵妃(许in林)身着一袭素雅的月白宫装。她放下了那象征“六宫之主”的九尾凤簪,脸上带着一丝大局在握的松弛。
摄政王(萧珏)也脱下了那令人望而生畏的紫金蟒袍。他只穿着一身玄色的窄袖劲装,高大的身影倚在窗边。往日里如“冰山”般冷峻的面容上,也难得地柔和了几分。
宁贵人(林in许)则依旧是这间暖阁的“主人”。她安静地坐在茶案前,为他们二人斟茶。她是三人中唯一一个眉头微蹙的。
“萧昭远最近很安分。”
皇贵妃(许in林)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轻快而自信。
“他好像……认命了。”
她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他每日准时上朝,坐在龙椅上听皇弟(萧珏)的新政‘报告’。他不再提‘意见’,也不再安插他那些‘宗室’废物。皇弟呈上去的奏折,他看都不看,直接就盖了‘玉玺’。他就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下朝后,他便只在御书房批阅(那些无关紧要的)奏折。既没有再来‘宠幸’我的朝阳宫,也没有再去‘试探’皇弟你的军权。”
她笑了。那是一个属于“胜利者”的笑容。
“他似乎终于明白,他这个皇帝只适合当一个‘盖章’的摆设。”
“他不敢不认命。”
倚在窗边的萧珏冷哼了一声。他的声音低沉,充满了绝对的力量感。
“军权、财权、人事权。这三权尽归我等之手。”
萧珏伸出了他的手。那是一双布满老茧的手,一双可以执掌“玄铁虎符”、调动百万雄兵的手。他缓缓握紧了拳头。
“他的牙齿被拔光了,他的爪子被剁掉了。他现在不过是一只被困在龙椅上的……纸老虎。”
萧珏的判断很“实际”。他是一个军人,只相信他能看到的“实力”。一个没有兵、没有钱、没有“自己人”的皇帝,在他眼里连一个“对手”都算不上。顶多是他们为了“大周稳定”,而暂时“供奉”着的……“图腾”。
气氛很轻松。这是“胜利”的气氛。
萧珏与皇贵妃(许in林)这两位“实干派”,已经开始商讨下一步关于“北境”屯田和“江南”商路的具体规划。
然而……
“……不对。”
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蓝图”。
是宁贵人(林in许)。
她那双清澈的眼眸正注视着茶杯中沉浮的茶叶。
“……他没有认命。”
皇贵妃(许in林)和萧珏同时停止了交谈。他们看向了这位一向是他们“主心骨”的盟友。
“妹妹?” 皇贵妃(许in林)有些不解,“何出此言?我掌控‘内廷’,萧珏掌控‘外朝’。他还能翻出什么风浪?”
“……我不知道。”
宁贵人(林in许)缓缓摇了摇头。她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迷茫”与“不安”。
“……我的‘预知’能力……” 她低声道,“……在‘冬猎惊变’之后,就变得越来越模糊了。”
这是她最大的秘密,也是她最大的“倚仗”。她本是“重生者”,知道“未来”的轨迹。可当她和许倾寰灵魂互换,当萧珏在冬猎中“活”了下来时……她所熟知的那个未来,就已经被“蝴蝶效应”扇动得面目全非!
“我看不见‘未来’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
“那你担心什么?”
萧珏皱起了眉。他敬重这位盟友的智慧,但他不相信什么“预知”。他只相信“实力”。
“……我看不见‘未来’。” 宁贵人(林in许)抬起了头。她的目光穿透了暖阁的窗户,望向了皇城深处御书房的方向。
“……但是,我能‘感觉’到。”
“我能感觉到,一股新的、充满了‘恶意’的黑雾……正在御书房的上空缓缓聚集。”
“那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怨毒。”
“比苏念微的‘嫉妒’更深沉,比太后的‘怨恨’更疯狂。”
“那是一种……” 她顿了顿,说出了那个词,“……‘玉石俱焚’的恶意。”
“黑雾?”
皇贵妃(许in林)失笑,她伸手握住了宁贵人(林in许)的手。
“妹妹,你太累了。你在景仁宫待得太久了。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现在的处境?”
她站了起来,声音充满了“实干家”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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