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桂兰那破院子里回来的第三天,天刚蒙蒙亮,白知意就坐在书桌前对着电脑敲敲打打。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档里,全是她这阵子搜集的证据——张桂兰的录音、柳玉芬当年偷偷转钱给柳志强的银行流水、还有白建明公司近几年的财务漏洞记录,她正把这些东西按时间线串成证据链,鼠标点得“咔哒”响。
突然,手机“叮咚”一声弹出来条短信,发件人是个陌生的170开头的号码,内容就几行字,却让白知意的手指瞬间顿住:“想知道16年前柳志强为什么敢帮柳玉芬换孩子吗?今晚八点,老城区的‘望江茶馆’见。别告诉任何人。”
她盯着那条短信,眉头瞬间皱成了疙瘩。
这发信人是谁?怎么会知道16年前换孩子的事?是柳玉芬那边派来试探她的,还是真有知情人想帮她?脑子里的疑问像乱线似的缠在一起,她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着,想通过号码追踪对方的IP地址,可不管她用什么软件,屏幕上都只跳出一串乱码,对方的反追踪技术比她想象中还厉害。
“嘀——”电脑右下角突然弹出个系统提示框,是她之前植入的安全程序,“检测到未知信息来源,反追踪等级S级,建议谨慎前往。可携带微型录音设备及防身工具,确保自身安全。”
白知意点了点头,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着。不管对方是敌是友,这都是个找关键人的好机会——16年前的事,除了张桂兰和已经死了的柳志强,能知道内情的人没几个,这人说不定就是能让她撕开真相的突破口。
她起身走到衣柜最里面,撬开底板,从暗格里拿出个加密箱。箱子打开,里面放着各种小玩意儿:指甲盖大小的微型录音笔、能当项链戴的针孔摄像头、还有瓶喷力极强的防狼喷雾。她把录音笔藏在高领毛衣的衣领里,又往随身的帆布包里塞了把折叠刀——刀身只有巴掌长,平时能当钥匙扣挂着,真遇到事了,也能当个防身的家伙。
晚上七点半,离约定时间还有半小时,白知意已经到了老城区。这里的路坑坑洼洼,两旁的老房子墙皮都掉得差不多了,路灯是那种昏黄的老式灯泡,照得地面一块亮一块暗。望江茶馆就在巷子尽头,门脸不大,挂着块褪色的木招牌,上面“望江茶馆”四个红漆字都快磨没了。
她推开门走进去,一股淡淡的龙井茶香扑面而来。茶馆里挺安静,就三四桌客人,都是些头发花白的老头老太,坐在角落里慢悠悠地喝茶聊天,声音压得很低。她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能看见门口的动静,也方便观察四周。
“姑娘,要点啥?”穿蓝布褂子的服务员走过来,手里拿着个老旧的菜单本。
“一杯绿茶,常温的,谢谢。”白知意笑着点头,眼睛却没闲着,余光扫过每个客人的脸——有个戴老花镜的老头在看报纸,两个老太太在织毛衣,还有个穿夹克的男人靠在椅背上打盹,看着都不像发信人。
服务员把茶端上来,青瓷茶杯冒着热气,白知意抿了一口,茶水有点涩,却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点。她抬手看了眼表,七点五十八分,还有两分钟到八点。
就在这时,门口的风铃“叮铃”响了一声。一个穿着灰色连帽外套的女人走了进来,帽子压得很低,脸上还戴着个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地扫着茶馆里的人。她手里攥着个旧帆布包,手指关节都泛了白,一看就很紧张。
女人的目光最后落在白知意身上,犹豫了两秒,还是径直走了过来,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椅子腿蹭着地面,发出“吱呀”一声响。
“你就是白知意?”女人开口,声音有点沙哑,还带着点颤音,像是很久没跟人好好说话了。
“我是。”白知意点点头,手指悄悄按了下衣领里的录音笔——绿灯亮了一下,开始录音了,“你是谁?为什么要找我?”
女人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这边,才慢慢摘下帽子和口罩。白知意一看,心里咯噔一下——这女人的眼角有一道很明显的疤痕,从眼尾一直延伸到太阳穴,看着有点吓人,可眉眼间却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我叫白秀莲,是你爷爷的亲妹妹,按辈分,你得叫我一声姑姑。”女人的声音更抖了,眼眶瞬间就红了,“16年前换孩子的事,我知道不少内情,这些年,我憋得快喘不过气了。”
白秀莲!白知意的心脏“咚咚”狂跳起来——奶奶之前跟她提过,爷爷有个妹妹,脾气特别倔,年轻的时候跟白建明吵了一架,之后就断了联系,没想到竟然是她!
“您……您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白知意往前凑了凑,声音都有点发颤,她怕自己听错了,又怕这是场骗局。
“我也是没办法啊。”白秀莲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手都在抖,茶水洒了点在桌面上,“16年前,我还在白家帮着做饭,有天晚上起夜,听见柳玉芬在厨房跟柳志强嘀咕换孩子的事。我扒着门缝看,就见柳志强手里拿着个厚厚的信封,柳玉芬说‘这钱你拿着,事儿办利索点,别让人发现’,柳志强点头哈腰地应着,说‘姐你放心,张桂兰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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