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三井宅邸的电话铃撕破夜空时,管家看见老爷的和服后襟瞬间被冷汗浸透。 三井先生,早上好。
电话里特纳的声音带着弹壳碰撞的脆响,希望您还没吃早餐—毕竟四个美国商人的死讯,可能会影响食欲。
三井的象牙扇地折断,他盯着庭院里尚未凋零的樱花,突然发现花瓣的排列像极了弹道轨迹:
史密斯先生,我不明白...
不明白?听筒传来打火机开盖声,那让我帮您回忆——前几天闽赣交界,你们军部的疯狗用大正十一式轻机枪,给我们开了个‘欢送会’。
当管家颤抖着递上急电时,三井发现自己的手正在把电报纸攥出鲜血:
- 行动部队:关东军驻上海特务机关少壮派
- 伤亡情况:四名美籍商人误杀(实际为西部委员会竞争对手)
- 关键纰漏:现场遗留刻有三井家纹的子弹壳
八嘎!! 三井的怒吼惊飞檐下风铃,谁让他们动美国人的?!
庭院角落的军部联络官默默后退两步——他今早刚收到的天诛成功密报。
三井良介的冷汗在丝绸领口洇出深色痕迹,电话线传来的金属碰撞声让他想起父亲切腹时的肋差清响。窗外,美国驱逐舰马布尔黑德号正在黄浦江鸣笛,汽笛声里夹杂着炮衣解除的帆布摩擦声。
您应该清楚...三井的英语突然带上关西腔的颤音,那些少壮派连东乡元帅都...话筒里突然传来地图展开的沙沙声,打断了他的辩解。
特纳的声音像在宣读航海日志:现在是上午10点15分。背景音里,老约翰正在用砂轮打磨某种金属,‘休斯顿号’重巡洋舰已从上海启航。一声子弹入膛的脆响为这句话画上句号:它的8英寸主炮,正好能覆盖横滨造船厂的干船坞。
军部地下室的将校们盯着航海钟沉默。
三井家的要求...
不是要求。陆军中佐踢翻弹药箱,露出底下印着三井商社标记的燃油桶,是最后通牒。
当东京湾潮位达到最高点时,六名被扒去军衔的军官捆着骨干扔进领事馆后院。他们残缺的左手小指——切腹见证人的传统信物——整整齐齐摆在美国国旗图案的餐巾上。
特纳抓起漆盒的瞬间,嗅到一股熟悉的防腐剂味道——和横滨海军医院处理战伤截肢用的福尔马林如出一辙。他指尖挑起绸布,三根断指根部竟都纹着相同的数字编码:731-4、731-7、731-9。
切腹?他冷笑着用钢笔拨弄断指,笔尖突然戳破指腹——没有血渗出来,只有暗黄色组织液。老约翰猛地拽开窗帘,月光下可见断指指甲缝里嵌着细小的煤渣,与上周被劫美国运煤船上的宾夕法尼亚无烟煤完全一致。
使者跪着的地毯突然洇开深色痕迹——不是冷汗,而是从他和服下摆滴落的机油。修斯一脚踹翻使者,露出他后颈的刺青:吴港海军工厂的船坞编号。特纳的皮鞋碾在使者手背,骨裂声中厉声道:
这三根手指的主人,现在正在佐世保的潜艇里啃罐头吧?窗外突然传来引擎轰鸣,三辆陆战队的装甲车碾过领事馆花园,车身上还带着今晨虹口冲突时留下的弹痕。
老约翰掏出个铅盒扔在血泊里,盒盖弹开露出半块焦黑的怀表——正是国民政府军需部长上周意外身亡时戴的那块。特纳一脚踢飞漆盒,镶金的盒角在领事馆汽车引擎盖上刮出火星:
明天日出前,我要看到活人挂在汇丰银行门口!他扯开领带露出锁骨下的伤疤,那是三年前在大连被日本商社保镖留下的刀伤,告诉三井——陆战队员的探照灯突然打亮,将他狰狞的影子投在领事馆外墙上:我的兽医,专治狂犬病!
当使者连滚带爬逃出大门时,修斯按下留声机开关,唱片里传出宋子文昨天在财政部的演讲:...中美友谊万古长青...特纳举起威士忌杯,冰块碰撞声与黄浦江上日本驱逐舰的锚链声完美重合。
南昌百花洲暗巷
勃朗宁步枪的枪托砸碎雕花门板的刹那,烧文件的火焰骤然窜高,照亮墙上玉春楼的金漆牌匾——此刻正倒映在陆战队员的防毒面具上,扭曲成狰狞的鬼脸。
修斯军靴碾灭火盆,捡起的残片上美商勘探队五个字还在冒烟,落款处的青天白日徽章烧剩半边。老约翰的套索在煤气灯下甩出死亡弧线,精准套住那个试图咬衣领的年轻特务——
昭和七年产的氰化钾?老约翰的金牙闪过冷光,沾着马粪的拇指撬开对方下颌,德克萨斯州的响尾蛇都比你们有创意!被塞满马粪的嘴巴发出呜咽,特务眼白上翻的瞬间,修斯从他腰带暗层抽出一张微型地图:
◆ 九江至南昌铁路桥标记着炸药安置点
◆ 用红圈标注的美孚油罐车旁写着
◆ 底部盖着关东军特务机关长私印
瞧瞧,修斯把地图拍在特务涕泪横流的脸上,你们长官连切腹的介错人都找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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