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探马一头撞进中军大帐,嗓子都喊劈了:“启禀二位老爷!冀州城下杀出一员大将,指名道姓要二爷出去答话!”
崇黑虎正坐在侧位,闻言“唰”地站起身,对着主位的哥哥拱了拱手:“大哥稍坐,小弟去会会他!”声音洪亮,透着十足的自负。
他一甩披风,大步流星走出营帐。外面,他本部的那三千精锐飞虎兵早已集结完毕,杀气腾腾。随着令旗挥动,“轰”地一声,阵列整齐地裂开一条通道,两面威风凛凛的大旗迎风招展。崇黑虎一人一骑,当先冲出,胯下那头凶悍的金睛兽刨着蹄子,喷着粗气。
抬眼望去,冀州城下果然戳着一彪人马。那阵势摆得诡异,黑压压一片,死气沉沉,活像一块巨大的、化不开的乌云罩在地上,透着一股子北方壬癸水的阴寒。阵前一员大将,端的是相貌奇伟:
一张脸活似熟透的紫皮大枣,根根胡须如同淬了金的金针,根根倒竖。头上顶着个九重云纹、烈焰环绕的宝冠,身上穿着刺眼的大红战袍,外面罩着金光闪闪的锁子甲,腰束玉带。最扎眼的,是他胯下那头同样长着火红眼珠子的金睛兽,手里还拎着两根碗口粗的黑沉沉的降魔杵,杵头闪着幽光。
来人自然就是郑伦。他也在打量崇黑虎,心里嘀咕:“打扮得倒是花里胡哨,像个唱戏的。”只见崇黑虎头上戴着九云四兽冠,大红袍子,一身连环铠裹得严实,玉带束腰,也骑着金睛兽,手里提着两把寒光闪闪的大板斧——湛金斧。
崇黑虎眯着眼,不认识对面这紫脸红须的家伙是谁,嗓门震天响地吼道:“呔!冀州那厮,报上名来!爷爷斧下不斩无名之鬼!”
郑伦冷笑一声,降魔杵往地上一顿,激起一片尘土:“听好了!爷爷乃冀州督粮上将,郑伦!你就是那个曹州的崇黑虎?仗着有点蛮力,抓了我家主公的儿子?识相的,赶紧把人乖乖给我送出来,自己滚下马背,捆成粽子让爷爷押回去!敢说半个‘不’字……”他声音陡然拔高,杀气四溢,“老子立刻把你砸成肉酱撒地上!”
“放屁!”崇黑虎气得鼻子都歪了,破口大骂,“苏护狗贼违抗天命灭门大祸就在眼前!你个不知死活的狗腿子,也敢在爷爷面前狂吠?!找死!”话音未落,他猛地一夹胯下金睛兽!那异兽咆哮一声,如同离弦之箭窜出!崇黑虎双臂抡圆,两把开山裂石的湛金斧带着恶风,搂头盖脸就朝郑伦劈了过去!势大力沉,恨不得一下就把郑伦劈成两半!
郑伦反应极快,眼中精光一闪,手中两根降魔杵交叉一架!“当啷——!!!”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爆响!火星子四溅!
两头凶悍的金睛兽也撞在了一起,咆哮撕咬,尘土飞扬!
好一场惊天动地的厮杀!只见:两边战鼓擂得震天响,咚咚咚敲得人心直跳!五颜六色的旌旗在半空中呼呼啦啦乱舞。三军将士扯着脖子呐喊助威,震得地皮直颤,弓弩手全都绷紧了弦,箭在弦上。
两员大将骑着异兽,如同两道闪电纠缠在一起,四只手臂挥舞如风,大斧头对上降魔杵,乒乒乓乓打个不停!
这一个崇黑虎气得头发根根倒竖,像着了火,眼珠子瞪得血红。那一个郑伦天生就是一副火爆霹雳脾气,一点就着。这一个黑脸膛赛过锅底,红胡子飘洒前胸。那一个紫红脸膛泛着光,活像个大紫枣。这一个崇黑虎吹嘘曾在蓬莱仙岛斩杀过作恶的蛟龙。那一个郑伦也号称在万仞高山前打死过吃人的猛虎。这一个崇黑虎说自己在昆仑山上拜过神仙师父。那一个郑伦相传曾在八卦炉边聆听过老祖讲道。这一个崇黑虎学了一身本事要去辅佐朝廷安定天下。那一个郑伦被秘传了神奇道术,自信能扭转乾坤。
自古以来打仗的将军多了去了,可像今天这样,两根铁疙瘩硬碰硬砸大斧头的狠劲,真他妈少见!
两头异兽疯狂碰撞,人影翻飞,斧杵交击的巨响连绵不绝,直杀得天昏地暗,飞沙走石,仿佛连周围的云都被染红了,雾气弥漫开来。
两人是真碰上了对手,将遇良才!斧来杵往,硬碰硬地对撼了足有二三十个回合,谁也奈何不了谁。
打着打着,郑伦的眼角余光猛地瞥见崇黑虎背上斜挎着一个醒目的红葫芦!他心头猛地一跳:“主将苏护交代过,这姓崇的家伙有异人传授的邪门法术!八成就是这葫芦搞的鬼!常言说得好,‘打架要抢先手’!”郑伦可不是莽夫,他当年也有奇遇,拜在西昆仑度厄真人门下。那真人早算定郑伦是将来“封神榜”上注定有名的人物,特意传了他一门阴狠绝伦的秘术——能从鼻子眼里喷出两道“窍中二气”,专门吸人魂魄!凡是与他交手的敌将,只要被这白气喷中,当场就得翻白眼栽下马,束手就擒!正因为有这手绝活,真人才让他下山去辅佐苏护,搏个前程富贵。
此刻,正是用这杀手锏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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