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就不能来？”九叔皱着眉头训斥道，“倒是你，大半夜跑到这荒山野岭来做什么？文才呢？”
秋生挠了挠后脑勺，偷偷看了顾舟一眼，嘿嘿笑着说：“我和文才睡不着，就出来走走，随便玩玩。”
九叔摇了摇头，懒得多问，转头又和石坚讨论起刚才的异象。
虽然两人都无法精准推算出异象的源头，但大致能感应到就发生在这一带，于是便商量着在附近仔细搜查一番。
这时，不远处的小丽悄悄捡起一块小石子，朝秋生丢去，引起了他的注意。
秋生偷偷看了一眼九叔，见对方没有留意自己，便悄悄溜了过去。
“喂，我师父和大师伯都在这，你快走啊！”
秋生压低声音，急切地劝道，“特别是我大师伯，他那个人凶得很，要是被他发现，那你可就麻烦大了！”
小丽急忙道：“先别说这个了，你快跟我来。”
话音一落，她便拽着秋生往林子里小跑而去。
秋生一头雾水，被小丽拉得踉踉跄跄。
“这么急，莫非......
他的脑子里不由浮现出一些香艳的场面。
两人一路小跑。
没过多久，小丽在一处灌木丛前停下，伸手指向前方：“你自己过去看看吧。”
“搞什么？神神秘秘的。”
秋生狐疑地拨开灌木丛，往前一看，整个人顿时愣住了。
林间小道上，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静静躺着，那熟悉的衣着让他瞬间认出。
“文才？！”
他脸色剧变，猛地冲上前，一眼便看到了那张几乎被野狗啃烂的脸。
平时如果看到这样的画面，他可能会吓得跳起来。
但此刻他只觉得一股剧烈的悲伤涌上心头，手指微微颤抖，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怎么会这样……”
秋生喃喃着，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
“我离开前明明还好好的……”
在秋生的心中，除了九叔，文才就是最重要的人。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练功、一起挨骂，是最亲近的师兄弟。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明只是想捉弄一下那家伙，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对了！”
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怒火，“肯定是那混蛋干的好事！”
他咬牙背起文才的尸体，转身朝原路奔去。
......
“大师兄，你精通雷法，能否感应到刚才那道天雷劈落的具体方位？”
九叔皱眉询问，正准备与石坚继续推演。
忽然，他瞥见秋生背着一具血迹斑斑的尸体快步奔来。
他心头猛地一跳，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秋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里带着颤抖：“师父！”
九叔眼神一凝，视线落到他背上的人影，脸色顿时变了。
“文才？！这是怎么回事？”
秋生满脸怒意地扭头看向顾舟，咬牙切齿道：“是他，一定是他杀了文才！”
话音刚落，众人神色一凛，纷纷看向顾舟。
顾舟眉头微皱，沉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秋生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盯着他说道：
“你今晚施法灵魂出窍，去钱老爷家......”
秋生将今晚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一定是你被小丽吓走后，回来刚好撞见秋生在搬你的肉身，然后你就杀了他，对不对？”
他将整件事讲得有模有样，石坚和九叔的脸色越听越沉。
在两位茅山道长的注视下，顾舟依旧面不改色。
“我没有杀他。”
秋生冷笑一声：“你还想抵赖？我和小丽都能作证！”
顾舟摇了摇头，“我确实灵魂出窍，也确实去过钱家。你说的这些，我不否认。但人确实不是我杀的。”
顾舟深知说谎的艺术。
谎言若要无懈可击，最好的办法就是只讲真话。
挑对自己有利的话讲，隐藏关键的信息。
这样才能通过事实来掩盖真相。
如果实在没办法，就只能用“九真一假”的策略了。
挑一些对自己不利，但又不至于致命的实情，只在最关键的地方撒个小谎。
这样也能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
“我灵魂归位后，正巧遇上几只野狗袭击，我就和他分头跑开了……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顾舟指了指文才的尸体。
“你自己看看他的伤口，明显是被野兽撕咬造成的。你觉得我要杀人，会用嘴咬？”
秋生被顾舟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低头看了眼文才的尸体，伤口的确是被野兽撕咬的痕迹，根本不像人为。
可他心中始终觉得哪儿不对劲，但偏偏抓不住破绽。
就在这时，顾舟又补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与质问：
“我跟师父远道而来，是来协助九师叔的，结果你连证据都没有就这么冤枉我？”
“你——”
秋生刚要开口反驳。
却被九叔厉声打断：“够了，秋生，别再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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