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
肚子发出的抗议声越来越响,像是有个小型施工队在腹腔里作业。杜仲基捂着胃部,那里面除了酸水,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消化的东西了。
贫穷,这种前世只在新闻报道里见过的抽象概念,此刻正以最具体、最尖锐的方式折磨着他。原主留下的全部财产,加起来可能都买不起楼下快餐店的一个鸡腿。
“必须得找点东西转移注意力……”他喃喃自语,否则饥饿感会像潮水一样把他淹没。视线再次落在那台嗡嗡作响的老式电视机上。
既然决定了要在这个世界的综艺领域闯出一片天,那么知己知彼是第一步。哪怕这些节目再无聊,他也得硬着头皮看下去,了解对手,才能战而胜之。
他重新拿起遥控器,深吸一口气,像是即将踏入一片未知的、可能布满荆棘的战场。
第一个节目,《欢乐乐翻天》还在继续。主持人正用一种近乎癫狂的热情,试图带动现场气氛:“接下来是我们的经典环节——‘心有灵犀一点通’!规则很简单,嘉宾比划,队友猜词!”
杜仲基耐着性子看。只见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明星,对着一个“洗衣机”的词汇,做出了一个极其浮夸的、仿佛全身触电般的旋转动作。她的男搭档一脸茫然,猜了“陀螺”、“风扇”,最后在主持人的疯狂暗示下,才勉强蒙对了“洗衣机”。
现场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和罐头笑声。
杜仲基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表演痕迹,比话剧舞台还重。节奏拖沓,一个简单的猜词游戏,硬是水了快五分钟。
换台。
第二个节目,《超级大明星》。字幕打着“极限挑战:勇攀高峰”的标题。画面里,几位明星正站在一个目测不超过三米高的室内攀岩墙下面,穿着光鲜亮丽的运动服,对着镜头摆出各种“努力”的姿势。
“加油!小明!你可以的!”队友在下面喊。
被称为小明的男明星爬了不到一米,就“体力不支”地滑了下来,然后对着镜头做出懊恼又可爱的表情。
“哎呀!好可惜!但是小明努力的样子最帅了!”主持人立刻上前圆场。
杜仲基闭上了眼睛。这叫极限挑战?这叫过家家!他前世执导的户外综艺,哪个不是真跑真跳真流汗?嘉宾们灰头土脸、偶像包袱碎一地才是常态。这种塑料感的“挑战”,简直是对“极限”二字的侮辱。
他不信邪,继续换台。
《星光访谈会》:一个布置得金碧辉煌的演播室,主持人和一位过气歌手面对面坐着,聊着千篇一律的出道经历、心路历程,偶尔穿插一段不痛不痒的才艺表演。气氛温馨得像一杯温吞的白开水,毫无波澜。
《家庭趣味赛》:几组明星家庭在一起玩着抢凳子、踩气球的游戏,大人小孩其乐融融,充满了刻意营造的和谐感。安全,正确,但也无聊透顶。
《周末乐呵呵》:一群喜剧演员在舞台上说着网络过时八百年的段子,台下观众配合地发出笑声,但杜仲基分明看到有人在看手机。
一个个频道切换过去,杜仲基的心情从最初的批判,逐渐变得麻木,最后甚至涌起一丝绝望。
这个世界的综艺,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它们共同的特点就是:安全、保守、虚假、乏味。
没有真实的冲突,没有出乎意料的反转,没有深入人性的观察,更没有让观众肾上腺素飙升的竞技感。所有的流程都按部就班,所有的反应都像是排练了无数遍,所有的“笑点”都像是计算好的程序输出。
“这就是蓝星的娱乐水平?”杜仲基靠在椅子上,仰头看着天花板上那片顽固的霉斑,发出一声无力的叹息,“难怪原主那种半吊子水平都能写策划案,这根本就是一片未开垦的荒漠啊!”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满级神装玩家,突然被扔进了一个连新手村都不如的原始社会。空有一身屠龙技,却发现这里连只像样的鸡都没有。
巨大的失落感和饥饿感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吞噬。
就在他心灰意冷,准备关掉电视,继续思考如何解决生存问题的瞬间,电视画面切换到了一个音乐打榜节目。前奏响起,是一首他从未听过的、旋律平平的流行歌曲。
然而,就是这陌生的旋律,却像是一把钥匙,猛地插进了他记忆深处某个尘封的锁孔!
“咔嚓!”
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紧接着,一股庞大到无法形容的信息洪流,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开!
不是疼痛,而是一种极致的充盈感。无数画面、声音、文字、创意……像是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
《狂奔吧兄弟》第一季到第八季的完整策划案、经典游戏设计、成员化学反应分析、收视率峰值节点……
《极挑》男人帮的封神名场面、暗战系列剧本、各种“坑”嘉宾的骚操作……
《向往》蘑菇屋的选址标准、慢节奏剪辑心得、黄小厨的菜谱清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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