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骨沼泽的阴湿毒瘴与不死藤那源于死寂的顽强生机,仿佛还残留在感官的末梢。林凡(墨羽)盘坐在石屋客栈那简陋却安全的房间内,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将连日奔波的疲惫与沼泽中沾染的些许死气尽数驱散。
五行精粹,已得火、金、木三行。进展看似顺利,但林凡心中并无丝毫松懈。剩下的水、土二行,看似寻常,但在这五行紊乱、煞气弥漫的荒域,寻找其精纯本源,难度未必就小,甚至可能因其“普通”而更加难以寻觅。
他首先将目标放在了土行精粹上。土,厚德载物,乃万物根基,按理说在荒域这片广袤大地上不应难寻。但寻常土石蕴含的土行元气驳杂稀薄,远达不到“精粹”的标准。他需要的,是那种历经地脉千万年孕育、或是于极端环境中凝练而成的土行本源结晶。
“土行……”林凡沉吟片刻,再次找到了百巧阁的管事周明。随着他几次出手,展现出的阵道实力与“身家”逐渐被认可,周明对他的态度愈发殷勤,几乎有问必答,信息渠道也向他开放了更多。
“周管事,近日可有关乎高阶土行灵物的消息?尤其是蕴含精纯土行本源之物。”林凡直接问道。
周明闻言,略一思索,便道:“墨大师所需,确实比较偏门。寻常土属性矿石好找,但蕴含精纯本源的……容在下想想。”他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回忆着近期收到的各类信息。
片刻后,他眼睛微亮:“有了!约莫半月前,有一支从‘裂魂戈壁’深处逃回来的探险队,曾提到过一个传闻。据说在戈壁中心区域的‘流沙海’底下,偶尔能听到一种低沉的、仿佛大地心跳般的‘咚…咚…’声。有经验的老修士猜测,那可能是某条沉寂的地脉主干在极其偶然的情况下,其核心律动透过流沙传递了出来。若传闻为真,在那等地方,历经地脉核心律动亿万次冲刷,极有可能孕育出‘地脉石乳’或是‘厚土之精’!”
地脉石乳!厚土之精!
林凡心中一动。这两者皆是土行精粹中的上品,尤其是厚土之精,乃是地脉精华凝聚而成,其品质远超普通土行精粹。裂魂戈壁,流沙海……这地方他听说过,位于黑风集正北方千里之外,是一片环境比赤土荒原更加恶劣的绝地,终年刮着能撕裂神魂的“裂魂阴风”,更有无边流沙吞噬一切,危险程度比之腐骨沼泽犹有过之。
“消息可靠吗?那支探险队如今何在?”林凡追问。
周明摇了摇头,叹道:“那支队伍伤亡惨重,回来没多久就散了,队长也因神魂受损过重,前几日已然坐化。这消息也是他临终前零碎说出的,真假难辨。而且,裂魂戈壁……墨大师,那地方邪门得很,不仅环境险恶,据说还有能迷惑心神的诡异存在,连筑基后期的大修士都不愿轻易深入。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传闻去冒险,恐怕……”
周明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风险与收益可能完全不成正比。
林凡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多谢周管事告知,墨某晓得了。”
他没有立刻做出决定。离开百巧阁后,他又通过其他几个渠道,包括那位消息灵通的吴老汉,侧面打探了关于裂魂戈壁和流沙海的信息,得到的情报与周明所言大同小异,都强调了其极端危险与不确定性。
“地脉心跳……厚土之精……”回到客栈房间,林凡反复权衡。
直接前往裂魂戈壁,无疑是一场豪赌。赌那传闻为真,赌自己能在那等绝境中找到地脉核心,赌自己能抵御裂魂阴风和流沙吞噬。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都可能万劫不复。
但若放弃这条线索,想要在黑风集周边找到其他高品质的土行精粹,恐怕需要耗费更多的时间与精力,且结果未必如意。厚土之精的诱惑,实在太大。
“稳,并非不行险,而是不行无把握之险。”林凡眼中光芒闪烁,最终做出了决断,“需做好万全准备,方可一探。”
他没有急于动身。裂魂戈壁非同小可,他需要针对性的准备。
首先,是抵御“裂魂阴风”。此风直接攻击神魂,寻常防御法术和法器效果甚微。林凡花费了数日功夫,结合自身强大的神识与《元尘诀》的固魂之效,绘制了几张加强版的“定魂符”,又炼制了一种能临时增强神识防御的“清灵丹”。
其次,是应对“流沙海”。他改进了御风术,使其更侧重于轻灵与借力,减少对地面的依赖。同时,他构思了一种小型的“浮空阵”,虽不能长时间飞行,但能在陷入流沙时提供瞬间的爆发推力。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寻找并锁定“地脉心跳”。这需要极其敏锐的感知和对地脉波动的理解。林凡将《五行杂元篇》中关于土行感应的法门修炼到极致,又结合自身混元道台对天地能量的亲和,不断尝试提升对大地脉动的感知灵敏度。他甚至尝试制作了一个简陋的“地脉共鸣罗盘”,但效果似乎不尽如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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