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镇的清晨,被一层薄薄的灵雾笼罩,远山如黛,近水潺潺,显得静谧而祥和。林凡(墨羽)在“青竹居”那间僻静的客房内缓缓收功,眼中一缕混沌光华隐没。一夜调息,不仅将在青木森林中消耗的灵力与心神彻底恢复,更借着此地远比荒域充沛平和的灵气,将筑基初期巅峰的修为彻底巩固,混元道台愈发凝实,五行流转圆融无瑕。
他没有急于外出,而是先坐在窗边,静静观察着逐渐苏醒的小镇。街道上行人渐多,大多是行色匆匆的修士,或是结队前往森林,或是赶往坊市店铺。青霞宗弟子的青色身影在其中格外显眼,他们往往神色间带着一丝宗门弟子特有的矜持与纪律性。
“融入,观察,而后动。”林凡心中默念着自己的行动准则。他需要像一个真正的、谨慎的、资源匮乏的炼气期散修那样,去接触和了解这个世界。
第一步,自然是去坊市。
半个时辰后,林凡出现在了青溪镇最为热闹的南街坊市。与昨日走马观花不同,今日他放缓了脚步,目光更多地停留在那些收购和出售材料的摊位上。
他首先关注的是各种材料的名称与价格。瀚海修真界的物产与荒域差异巨大,许多在荒域罕见的材料,在这里可能只是普通货色,反之亦然。他需要尽快熟悉这些,才能不露破绽,甚至从中发现机会。
“老板,这‘铁木芯’怎么卖?”
“三阶风狼的完整皮毛,十五块下品灵石,不二价。”
“收青霖山脉特有的‘云雾茶’新叶,价格从优!”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林凡看似随意地逛着,耳朵却如同最精密的法器,捕捉着一切有用的信息。他注意到,此地对丹药、成型的法器符箓需求很大,价格坚挺,而对原始的材料收购,价格则被压得较低,尤其是散修拿来出售的材料。
这符合宗门主导地域的特征——下游原材料供应充足,上游炼制产业利润更高。
他走到一个专门出售各种矿石和不明材料的摊位前。摊主是个皮肤黝黑、眼神精明的中年汉子,修为在炼气七层,一看就是常年在山林中摸爬滚打的猎户或矿工。
摊位上摆着不少沾着泥土的矿石、一些颜色古怪的骨头、几块蕴含微弱灵气的木头,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从某些遗迹或古洞里挖出来的、锈迹斑斑的金属碎片和看不出用途的残破物件。
林凡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那些残破物件。他并没有指望能像在百巧阁那样捡到“千幻空冥石”般的漏,但了解这些“杂物”的品类和来源,本身也是一种信息收集。
突然,他体内那沉寂的九窍混沌道台,在扫过一块巴掌大小、通体漆黑、表面布满不规则孔洞、仿佛被什么腐蚀过的铁片时,极其轻微地悸动了一下!
这悸动微乎其微,若非林凡神识强大且与道台联系紧密,几乎无法察觉。但这感觉,与他当初接触千幻空冥石和感应地脉心跳时有些类似,都是一种对高层次能量或规则的微妙共鸣!
林凡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他随手拿起旁边一块蕴含着不错金行元气的“精铁石”,问道:“道友,这块精铁石什么价?”
那摊主见有客上门,立刻堆起笑容:“道友好眼力!这块精铁石纯度上乘,只要八块下品灵石!”
林凡皱了皱眉,将精铁石放下:“贵了,市价不过六块。”他语气平淡,目光似乎被旁边那堆“破烂”吸引,随手拿起那块引起道台感应的黑色铁片,掂了掂,触手冰凉沉重,神识探入,如同石沉大海,感受不到任何灵气波动。
“这又是什么?黑乎乎的,还挺沉。”他随口问道,语气带着一丝嫌弃。
摊主瞥了一眼,浑不在意地说道:“哦,这个啊,是从黑雾峡谷边缘一个塌陷的古修士洞府里捡的,看着挺结实,但没啥灵气,估计是某种废弃法器的残片吧。道友要是买点别的,这个搭头送你了。”
黑雾峡谷?林凡眼神微不可察地一闪。正是青霞宗发布紧急任务,弟子接连失踪的区域。
他脸上露出犹豫之色,又拿起那块精铁石,摩挲了几下,似乎在做艰难的抉择。最终,他叹了口气,取出六块下品灵石递给摊主:“罢了,六块就六块吧,这块精铁石我要了。至于这黑铁片……看着挺别致,我拿回去研究研究,说不定能熔了提炼点铁精。”
摊主见精铁石顺利卖出,虽然价格压得低,但也算成交,顿时眉开眼笑,爽快地将黑色铁片塞给林凡:“道友爽快!这玩意儿放着也占地方,您拿去玩!”
交易完成,林凡将精铁石和黑色铁片一并收入一个普通的储物袋,仿佛只是完成了一笔寻常的买卖,转身离开了摊位。
他心中却远不如表面平静。那块黑色铁片绝对不简单!能引动他混元道台的感应,即便不是空间材料,也必然是某种高阶宝物残片,其价值远非几块灵石所能衡量。更重要的是,它出自黑雾峡谷,那个如今透着诡异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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