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握着那颗冰凉死寂、隔绝一切律动感的石珠,快步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小院。
作为曾经备受瞩目的“天才”,他原本拥有家族核心子弟的待遇,住处选址在家族源初之息流转的节点附近,环境中蕴含的“生发之律”与“流涌之律”也更为活跃浓郁,对修炼大有裨益。
但自从他三个月未能点燃本源火种,无法主动引动任何律动,一些势利眼的家族管事便渐渐开始怠慢。
虽然明面上的份例还没敢克扣,但院中维持环境律动稳定的小型简易阵法早已停止维护,一些额外的供给和打扫之类的杂事,早就变得敷衍了事。
院子里显得有些冷清,空气中弥漫的源初之息虽然依旧存在,却因缺乏引导而显得惰性平和,甚至角落里有几片落叶也无人打扫,仿佛连“凋零之律”都无人理会。
秦夜对此并不在意,他现在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手中这颗无法感知到内部律动的石珠上。
关上房门,他迫不及待地再次将心神沉入心光,仔细感知着石珠,试图捕捉任何一丝异常的振动频率。
然而,奇怪的是,无论他如何集中精神,如何微调心光的振动模式去探查、去尝试共鸣,石珠都再无反应,依旧是那副灰扑扑、内部律动完全死寂的模样,仿佛之前在藏书阁那一瞬间的微弱律动回响和苍凉气息,都只是他的错觉。
‘怎么回事?’秦夜皱起眉头,反复尝试。他甚至再次尝试注入那微乎其微的源初之息,试图用最基础的“流涌之律”去激发,结果依旧石沉大海,引不起任何律动涟漪。
“难道真的是我太心急,产生幻觉了?”秦夜坐在桌边,看着掌心的石珠,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源自无法把握自身律动命运的烦躁和失落。唯一的希望,难道只是空欢喜一场?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的“震动律动”,以及一个中年男人带着歉意的、音波中蕴含着忧虑频率的声音:“夜儿?在屋里吗?”
是父亲秦洪的声音。
秦夜迅速将石珠收起,脸上因试图共鸣而产生的些许疲惫和烦躁瞬间收敛,恢复了平时的平静,应了一声:“在的,爹,您进来吧。”
门被推开,一个身材高大、面容依稀与秦夜有几分相似,但眉宇间缠绕着难以化开的疲惫和郁结之气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周身的源力波动显得有些晦涩不畅,显然是旧伤影响了其灵枢与外界律动的共鸣。
他正是秦夜的父亲,秦洪。秦洪年轻时也是家族好手,但后来在一次家族任务中受了重伤,伤及灵枢根基,自身律动频率受损,修为停滞不前,渐渐也被边缘化。
如今儿子又出了这档子事,他在家族中的地位更是尴尬,平日里没少听那些蕴含“讥讽律动”的冷言冷语。
“夜儿,”秦洪走进来,看着儿子,眼神复杂,有关切,有担忧,也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无奈,他自身的律动场都显得沉重了几分,“我刚从议事堂回来。”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叹了口气,说道:“家族一年一度的族比,定在下个月初五举行了。届时会全面检测年轻一代对源初之息的感知、对基础律动的引动和掌控能力。”
秦夜目光微凝,果然来了。虽然他早就知道族比将近,但正式的通知下来,还是意味着压力的正式降临。那将是检验“律动”掌控的舞台。
秦洪看着儿子平静的脸,心里更不是滋味。他知道这三个月儿子承受了多少嘲笑和压力,也亲眼见过儿子无数次修炼到深夜,却始终无法引动那最初的、属于自己的律动。
他嘴唇动了动,想安慰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只是干巴巴地道:
“你…你也知道族比的规矩。所有年满十六岁的子弟都必须参加,旨在检验修行成果和对律动的理解,优胜者不仅能获得丰厚的丹药、源晶奖励,还能获得进入更好律法学院深造的推荐名额…”
这些都是老生常谈,秦夜早就知道。族比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秦洪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周围的源初之息都仿佛凝滞了:“但是…表现不佳者,尤其是…尤其是连续三年无法有效引动律动,或者被认为潜力耗尽者,其家族资源的配给…可能会被削减,甚至…剥夺核心子弟的身份,安排去管理家族外围产业,那里环境律动稀薄混乱,再无精进可能。”
他说到最后,声音几乎微不可闻,脸上满是愧疚和无力。作为父亲,他却无法为儿子争取什么,甚至连保护儿子不被这些规则伤害都做不到。
秦夜看着父亲鬓角隐约出现的几根白发,以及那双布满血丝、写满疲惫的眼睛,心中微微一酸。他知道,这三个月,父亲为他承受的压力,恐怕一点也不比自己少。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努力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说道:“爹,您不用担心。族比而已,我会参加的。尽力就好,结果如何,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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