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的战斗一场接一场,呼喝声、源力碰撞激起的律动嗡鸣、惊呼喝彩声此起彼伏,将族比的气氛不断推向高潮。
空气中弥漫的源初之息被各种律言术引动,时而炽热,时而厚重,时而湍急,呈现出缤纷而混乱的波纹。
胜者昂首挺胸,周身源力律动昂扬;败者或沮丧不甘,或带伤退场,周身律动涣散。现实的残酷,在这方擂台之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秦夜始终安静地站在人群后方的角落,眼帘低垂,仿佛置身事外。
但若有人能窥探其内里,便会发现,他那远超常人的心光正如同最精密的罗盘,细致地扫描、分析着每一场战斗中源初之息的流向与律动的变化。
“丙字三台,乙字十一号,秦雨胜!” “甲字二台,丁字五号,秦猛胜!” “……”执事高亢的报幕声不断响起。
秦夜的心海中,却如同冷静的湖面,倒映着台上的一切。在他那强大的心光感知下,那些看似激烈的战斗,其引动的律动实则充满了粗糙与不谐。
‘强行引动“焚炎之律”,却与自身“流涌之律”冲突,威力反噬,破绽在左肋第三寸源力节点。’
‘源力运转晦涩,“坚凝之律”结构不稳,徒有其表,一击即溃。’
‘心浮气躁,只知猛攻,律动频率单一,诱其全力爆发后,律动间歇期便是败亡之时。’
无数关于能量流转和律动结构的信息在他心间流淌、分析、推演。那些灵枢境初期、中期子弟所施展律言术的韵律、频率、弱点,在他眼中几乎无所遁形。
这种直指本源律动的上帝视角般的洞察力,是《万源溯源诀》锤炼心光带来的额外好处,也是他此刻最大的依仗之一。
他甚至能隐约感知到,看台上那些家族高层体内蕴含的、与外界源初之息形成稳定而强大共鸣的磅礴源力波动。
尤其是家主秦龙渊和大长老秦远山,其周身律动圆融而深邃,仿佛与整个环境的源初之息融为一体,难以测量,至少也是共鸣境甚至御律境的高手。
“下一场,丙字七台!丙字七号,秦夜,对阵,丁字三号,秦虎!双方上台!”
当执事的声音终于念出这两个名字时,原本喧闹的演武场先是骤然一静,随即爆发出比之前任何一场都要热烈的哄笑声和议论声!
“来了来了!终于到这场了!” “哈哈哈,快看!秦虎已经跳上去了!瞧他那迫不及待的样子!”
“秦夜呢?别是吓得不敢上台了吧?”
“我赌三招!秦虎三招之内绝对能用‘裂石拳’的律动震垮那废物!”
“三招?你也太看得起秦夜了,我看一招就够了!秦虎那引动的‘厚载之律’可不是吃素的!”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道,所有目光,无论是好奇、怜悯、嘲讽还是幸灾乐祸,都齐刷刷地聚焦在了那个依旧站在角落、低着头的黑衣少年身上。
秦虎早已一个纵身,矫健地跃上了一座丙字号擂台。他身材高大壮硕,比同龄人高出半个头,一身肌肉虬结。
灵枢境中期的源力毫不掩饰地释放出来,疯狂引动着周遭的“厚载之律”与一丝“坚凝之律”,在体表形成一层凝实的、不断波动着的土黄色光晕,散发出山岳般的沉重压力感,擂台表面的尘埃都被这股力场推开。
他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台下的秦夜,脸上带着残忍而戏谑的笑容。
“秦夜!磨蹭什么?还不快给老子滚上来!”
秦虎声如洪钟,音波中都蕴含着“震之律动”的粗犷回响,充满了不耐和挑衅,
“怕了就赶紧磕头认输,省得老子动手,脏了我的拳头!”
哄笑声更大了。
高台上,家主秦龙渊目光平淡地看着下方,看不出喜怒。
大长老秦远山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三长老眉头紧锁,嘴唇动了动,最终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其他几位长老和来宾,也大多面露好奇或玩味之色。
秦昊站在人群前方,嘴角噙着冰冷的笑意,对着台上的秦虎隐晦地使了个眼色。
秦虎看到后,脸上的狞笑更盛,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这一切,都被秦夜那强大的心光清晰地捕捉到。他心中冷笑,果然如此。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秦夜终于缓缓抬起了头。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平静得甚至有些过分。那双漆黑的眸子深处,却仿佛有冰冷的火焰在静静燃烧。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纵身跃上擂台,而是迈开脚步,不紧不慢地,一步一步,从台阶走了上去。这个举动,又引来一阵嗤笑。
“连擂台都跳不上去?果然是个废物!”“吓傻了吧?路都走不稳了!”
秦夜充耳不闻,走上擂台,在秦虎对面数丈远处站定,身形挺拔如松。他周身空间的源初之息异常平静,与其他区域的躁动形成鲜明对比。
裁判是一位家族执事,看了看双方,尤其是看到秦夜身上那微乎其微的源力波动和过于平静的律动场,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例行公事地沉声道:“族比切磋,点到为止,不可故意伤人性命,违者重罚!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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