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那场地底律动失衡引发的混乱,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天风城荡开层层紊乱的涟漪,久久未能平息。
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淡淡的焦灼与毁灭气息,那是“焚灭之律”狂暴宣泄后残留的法则显化,其躁动不安的波动与原本清晨应有的“生发之律”和“清新之律”格格不入,相互干扰排斥,形成一种令人心悸的律动污染区。
秦家演武场边缘狼藉一片,地面裂开狰狞的缝隙,缝隙边缘的土壤呈现出不自然的晶化迹象,那是极致高温瞬间作用后又急速冷却留下的法则显化——短时间内“坚凝之律”被强行扭曲又固化的结果。
焦黑的地表下,仍能隐约感知到微弱却躁动不安的余波律动,仿佛地底深处仍有不和谐的“焚灭”低语在与“厚载”的束缚抗争。
后山方向,山石崩塌的轨迹并非完全杂乱无章,若有心光强大、精研“流涌之律”或“大地律动”的律言师在此,便能看出那崩塌的走向隐隐被一股精妙的力量引导过,大部分破坏性的律动洪流都被约束、偏转在了特定方向,避免了更大的损失。
小范围的山火虽被扑灭,但空气中“流涌之律”与残留的“焚灭之律”仍在轻微交互,冒着滚滚浓烟,形成局部的恶劣律动环境。
家族护卫倾巢而出,戒严四周,他们自身因紧张而略显散乱的源力波动,进一步加剧了周围环境的源初之息紊乱,一片忙乱。
家族议事堂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这里的空间显然被某种阵法或强大意志暂时镇封,“静谧之律”与“沉凝之律”被刻意加强,压抑着所有人的心绪波动和能量外泄,使得堂内的律动场域异常沉闷。
家主秦龙渊端坐主位,面色阴沉,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每一次敲击都暗合着某种低沉的、引动“厚载之律”的节奏,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与自身力量的深沉属性。
下方,一众长老分列两侧,个个脸色难看,周身或多或少都萦绕着自身主修律动带来的微弱气场光影和独特波动——或锐利,或厚重,或生机勃勃,或冰冷刺骨——彼此交织碰撞,让堂内的能量场域愈发复杂难测。
“查清楚了吗?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何等性质的律动异变?根源何在?”
秦龙渊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其声波中蕴含的威压引动着空气中的“沉凝之律”又加重了几分,目光如实质般扫过负责家族防卫的三长老。
三长老脸色铁青,起身拱手,他的气息与周遭的“坚凝之律”和“洞察之律”隐隐共鸣,显然主修与此相关的律动:
“回家主,根据现场残留的律动回响波纹和破坏痕迹的法则显化来看,应是演武场下方浅层地脉中,不知何故孕育了一小片极不稳定的‘熔核髓晶’,其内部高度浓缩的‘焚灭之律’已达饱和临界,与地脉固有的‘厚载之律’发生剧烈冲突,最终平衡打破,律动崩溃爆发所致。幸好事发在凌晨,且绝大部分破坏性律动被某种力量巧妙地引导、偏转向了后山荒芜之地,实属万幸,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熔核髓晶?蕴含如此纯粹狂暴‘焚灭之律’的异矿,其形成需要极其特殊的律动奇点环境,怎么会出现在演武场下面如此浅表之地?!”
一位主修“生发之律”与“地脉感知”的长老失声惊呼,满脸难以置信。这完全违背了常见的源初之息沉积与律动显化的常理。
“这也是我等疑惑之处。”三长老摇头,他的感知如同精细的梳子,仔细分析着空气中每一丝不和谐的波动残留,
“或许是地质变迁导致深处律动奇点上浮偏移,或许是…有人以高超的律言手段,人为引导或改造了局部地脉律动,埋下了这颗不稳定的‘律动炸弹’?”
他最后几个字说得很轻,带着不确定,但却让在场所有能精细感知律动的人心中一震。
“人为?”大长老秦远山冷哼一声,周身一股锐利而冰冷的气息弥漫开来,那是他主修的“锋锐之律”与“寒寂之律”的混合体现,瞬间如同冰刃般刺破了堂内沉重的氛围,让空气都似乎变得割人起来,
“谁能有这等本事,悄然改变地脉律动,埋下此等隐患而不被察觉?其心可诛!莫非是某些人得了奇遇,掌握了某种我等不知的、能细微影响乃至编织基础律动的秘术,实力大涨后,按捺不住,想用这种手段动摇家族根基?”
他虽然没点名,但那锐利的意念和刻意引导的、充满怀疑与恶意的精神律动波纹,如同毒针般直指刚刚展露惊人实力、其力量性质难以揣度、又恰好“提前离去”的秦夜父子方向。
众人闻言,神色各异,纷纷暗自感应、推演,试图在脑海中重构可能性。
秦夜昨日展现的力量确实诡异,其源力性质似乎能极高效率地共鸣甚至影响基础律动,又走得如此巧合,难免让人心生疑虑,各种猜测的念头引动着不同的心光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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