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奔波灞的痒痒挠还死死抵在花点鳜的喉咙上,但楼下传来的密集脚步声和兵器碰撞声,却像一盆冷水浇在双方头上。
“呵,”
花点鳜虽然受制于人,但脸上却露出计谋得逞的讥笑,他对老杆使了个眼色。
老杆立刻跑到窗边,吹了一声尖锐的口哨。
霎时间,脚步声如潮水般涌来!
楼下、街道、甚至隔壁屋顶,瞬间冒出了黑压压一片水族妖怪,个个手持兵刃,面目狰狞,粗略一看,绝对超过三百之众,将大顺发茶楼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霸哥!好手段!可惜,你还是太年轻了。”
花点鳜忍着脖颈的刺痛,阴恻恻地说,
“真以为我会只带这点人来跟你讲数?现在,是你放开我,跪下求饶,还是我让这三百兄弟冲上来,把你和你的几十个兄弟砍成鱼生?”
奔波灞的心沉到了谷底。
果然有阴谋!
彻头彻尾的调虎离山加十面埋伏!
但他脸上反而露出一股狠厉的凶光:
“吓我啊?我烂命一条!大不了鱼死网破!我先送你下去替我探路!”
他手上作势又要用力。
“等等!”花点鳜吓得尖叫,
“霸哥!别冲动!有事好商量!你看看那边是谁!”
就在这时,茶楼楼梯口又是一阵骚动。
只见蛇佬棍和另一个独眼、浑身覆盖着厚重甲壳的壮汉独眼鳌押着几个人走了上来。
被押着的正是波仔和七八个个黑龙堂的小弟!
波仔的样子惨不忍睹,鼻青脸肿,身上满是伤痕,鱼鳍都破了好几处,显然经历了恶斗,被两个水神庙喽啰架着才勉强站稳。
其他几个小弟也是个个带伤,萎靡不振。
“霸……霸爷……”
波仔看到奔波灞,艰难地抬起头,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嘴角又溢出一丝血迹。
“波仔!”
奔波灞目眦欲裂,
“怎么回事?!”
蛇佬棍得意地笑道:
“奔波灞,没想到吧?你以为花爷只安排了一手?我们早就收到风,你今天有批货要出。你前脚刚走,我们后脚就抄了你的码头!你这兄弟倒是挺讲义气,为了保货,留下断后,可惜啊,实力不济,几下就被我们拿下了。哦,对了,货船跑了几艘,不过没关系,抓住你们,比那点货值钱多了!”
原来,波仔按照计划押送船队出港,刚离开龙口滩没多久,就遭到了水神庙船队的伏击。
对方是有备而来,船坚妖众。
波仔牢记奔波灞“保命第一”的命令,当即让大部分兄弟护着几艘装货的船强行突围,自己则带着三十多个心腹兄弟主动迎向蛇佬棍和独眼鳌的主力,死战断后。
实力悬殊,结果毫无悬念。
波仔和几个受伤最重的兄弟被俘,其余断后的兄弟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奔波灞看着波仔那副惨样,气得浑身发抖,破口大骂:
“波仔!你他妈是不是傻!老子怎么跟你说的?钱没了再赚!命最重要!你他妈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为什么不跑啊!”
波仔艰难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气息微弱却异常坚定:
“霸爷……我……我没给你丢人……货……货保住了一大半……兄弟我没先跑……”
这句话像一根针,狠狠扎在奔波灞心上。
多好的兄弟啊!
自己上辈子在厂里被领导欺负,同事冷眼,哪有过这样的兄弟情义!
此刻,形势逆转。
对方手里捏着波仔,自己手里捏着花点鳜。
但对方外围有三百多号人马,自己这边几十个小弟虽然亮着家伙,但明显露出了惧色。
花点鳜感觉脖子上的压力小了点,立刻又有了底气:
“奔波灞,现在怎么说?一换一?你放了我,我放了你这个忠心的小弟?很公平吧?”
奔波灞大脑飞速运转。
硬拼肯定是死路一条,自己或许能靠着狠劲和痒痒挠杀出去,但波仔和这几十个兄弟肯定得交代在这里。
自己刚建立起来的班底和威信也将荡然无存。
不能硬拼!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他手上的痒痒挠稍稍松开了些,但依旧指着花点鳜。
“花点鳜,你赢了。”
奔波灞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和疲惫,
“道上规矩,祸不及家人。今天这事,是我奔波灞跟你水神庙的恩怨。把我兄弟们放了,我跟你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放人,我放你。”
“霸爷!不行!”
“不能信他们!”
身后的黑龙堂小弟们急了,纷纷喊道。
花点鳜眼珠转了转,似乎在权衡利弊。
杀了奔波灞固然解气,但万一逼得对方鱼死网破,自己也得陪葬。用灞波奔换自己,顺便还能拿下对方老大,这功劳可比杀几个小喽啰和劫点货大得多。
至于放了灞波奔……这个小虾米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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