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爷,按您的吩咐,那鳝鱼精阿善,已经塞进三号船队了。”
波仔晃悠着胖硕的身躯,凑到奔波灞床边,压低声音道,
“给安了个舵手领班的衔,听着唬妖,没啥实权。弟兄们也都打好招呼了,十二个时辰,三班倒,轮番上阵,眼睛瞪得比巡海夜叉还大,保证把他盯得死死的!连他一天打几个嗝、放几个屁,都给您记录在案!”
奔波灞眼皮都没抬,鼻腔里哼出一声“嗯”,继续瘫在床上假寐,实则体内《万象归流》功法缓缓流转,修复着暗伤。
“盯紧点没错,这年头,二五仔比潭底的淤泥还多。天知道这自来熟的鳝鱼是不是谁派来的商业间谍?保不齐就是九头虫那杀才派来摸老子底细的!不得不防!”
接下来的日子,盯梢的小弟们换了一茬又一茬,流水线般前来汇报,消息却出奇的一致,甚至有点……平淡。
“报告霸爷,阿善今天负责押送一批血晶草去黑水河交界处,一路风平浪静,账目清晰,没发现任何猫腻。”
“霸爷,阿善带队跑玄冰魄那条线,半道遇上小股不开眼的水匪想收过路费,他指挥得当,弟兄们轻微挂彩,货物完好无损。”
“霸爷!霸爷!今天简直太精彩了!阿善牛逼大发了!碰上缉私司的水警快艇突击检查!那家伙,临危不乱,沉着冷静,指挥咱们那艘破船直接扎进了一片暗礁林立、洋流混乱的死亡水道,借着地形七拐八绕,蛇皮走位,愣是把那帮穿着官皮、开着快艇的憨批耍得团团转,最后成功甩掉!保下了整整一船高价‘湿货’!弟兄们回来都竖大拇指,夸他这手舵盘玩得溜,堪比秋名山车神……呃,碧波潭水神!”
听着波仔一天不落、甚至带点小兴奋的汇报,奔波灞心里的疑窦像阳光下的冰块,渐渐消融。瞅这架势……像个踏实干活的老实妖?
业务能力过硬,心理素质过关,还特么有急智?
这要是卧底,那投入成本也太高了吧?奥斯卡影帝级表演?
他摸着下巴上那几根稀疏的鲶鱼须,觉得光靠外围监视估计是榨不出什么猛料了,得来点怀柔政策,糖衣炮弹往往比严刑拷打好使。
他把波仔招呼过来:
“波仔啊,看来这阿善确实是个人才……呃,妖才,也算为社团立了功。这样,你安排一下,晚上搞个团建……呸,搞个宵夜,你出面做东,再叫上两个嘴巴严实、会来事的兄弟,就说是祝贺他通过‘实习期’,正式成为咱们霸字头麾下一员悍将!酒水管够,给我把他灌到位,灌到吐真言那种!然后……想办法套套他的话,重点是,为啥一提九头虫那仨字,他就跟踩了电门似的,恨不得当场表演个原地消失?”
波仔把胖乎乎的胸脯拍得砰砰响,肉浪翻滚:
“霸爷您放一百个心!这套路我熟!保证给他安排得明明白白,把他媳妇底裤什么颜色都给您问出来!”
是夜,碧波潭福兴街夜市最具烟火气的“老王头烤生蚝”摊前,人声鼎沸。
波仔带着两个一脸“我们是好人”的心腹小弟,热情地几乎是用架的方式,把受宠若惊、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的阿善按在了塑料凳子上。
“来来来!阿善兄弟!千万别客气!今天你可是绝对的主角!”
波仔大手一挥,气势十足,
“老王头!先给咱这桌上五十个蒜蓉加倍的生蚝!一百串烤龙须草!五十串烤虾蛄!那个……扎啤先给我抬两桶过来!今天必须庆祝我阿善兄弟正式入伙!以后就是歃血为盟的自家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钱一起赚,有号子(监狱)……呃,有福一起享!”
阿善激动得鳝鱼脸都快变成红绸子了,手足无措,语无伦次:
“波……波哥!这……这太破费了!使不得,使不得啊!我才来几天,寸功未立,就……就混了顿饭,还差点成了爆炒鳝段……这……这哪好意思……”
“哎!兄弟你这话就见外了!”
一个小弟立刻给他面前那个海碗似的杯子里哗啦啦倒满金黄的扎啤,泡沫溢了一桌子,
“善哥你今天甩开水警那手操作,太风骚了!给社团避免了多大损失!立了大功了!这杯必须敬你!”
“没错!敬善哥!以后跟着善哥混,吃香喝辣!”
另一个小弟赶紧跟上,碰杯碰得砰砰响。
阿善哪受过这种江湖大哥般的待遇?
在北俱芦洲跑船,天天不是被大佬呼来喝去,就是被克扣工钱,此刻简直感觉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组织,感受到了春天般的温暖!
良心企业啊!文化氛围太好了!还不卡试用期!
他感动得眼眶发热,双手颤抖地举起那沉甸甸的酒杯,声音都哽咽了:
“多……多谢波哥!多谢兄弟们!我阿善……我阿善以后一定为霸字头抛头颅洒热血!绝不辜负霸爷和波哥的信任!我干了!你们随意!”
说罢,一仰头,“咕咚咕咚”硬是把那一海碗扎啤灌了下去,引来一片叫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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