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瞬间变得冷清,兴安城的宵禁就是如此,一到宵禁,街市上冷冷清清,只有打更人还在夜里兢兢业业地打更。
陆清颜刚回到陆府,陆府大门瞬间紧闭,代表着宵禁到来。陆清颜大步来到陆府前院正堂,瞧见陆明镇身穿便服坐在正堂的木椅上,笑嘻嘻地走近前,“阿爷,这么晚,为何还不歇息?”
陆明镇冷哼一声,大声质问,“你大哥还没回来?每日都要忙到子时。”
“阿爷,大哥今夜在街市上抓到一名胡人窃贼,这个胡人窃贼长得好凶,好似北漠铁勒人,大哥要很晚回来。”陆清颜无奈地解释一通。
陆明镇摇着头,“大理寺这个差事真不好干!”
“阿爷,不如给大哥找一个人管着,有人管着,自然便会早些回府。”这便是陆清颜的心思。
话刚说出口,陆云卿迈着大步走进正堂,冲着陆云卿招手,“小妹,听阿爷说早些年指腹为婚,不想见见未曾谋面的未婚夫?”
“阿爷,有这事?”陆清颜疑惑地问道。
陆明镇呵呵一笑,叹息一声,“颜儿,确有此事,当年你出生后,萧家亦产下一子,萧将军与老夫同在右威卫,两家人坐在一起顺便定亲,后来萧将军离开京城前往颍州戍边,十年前萧将军全家惨死于颍州城。这门亲事也就此作罢。那个孩子自小聪慧,整日跟在安阳郡主身后乱跑,甚为可惜。”
“阿爷,萧伯父名讳可是碧海两字?”陆云卿睁大双眼试着问了一句。
陆明镇点点头,“萧将军名寅,字碧海。那个孩子单名一个政字。卿儿,你有萧家人的消息?”
陆云卿笑着点头,“年前大理寺接到过颍州城的一个案子,十年前萧伯父一家在颍州戍边,确实遭遇暗渊余孽屠戮,只是萧家管家萧天方和萧政侥幸活下来。昨日朝堂上陛下下圣旨追封萧伯父为正四品明威将军,萧政早已成为崇文馆直学士。”
“真的?”陆明镇抓着儿子的手激动地问。
陆云卿深感意外,“阿爷,这是真的,安阳郡主,成国公次子,这些曾经和萧政一起玩耍的伙伴皆已证实。明日萧政会来大理寺协助查案。”
陆清颜端起一个茶盏一口气喝完,听着这些话意识到要发生大事,“阿爷,大哥,你们先聊,我先去后院歇息。”
“慢着!”
陆明镇笑着讲,“颜儿,既然萧将军之子尚在人世间,你们的亲事继续!”
“卿儿,明日见到萧政,记得带来府中让老夫瞧瞧,若此子才华出众,今年便成亲;若此子纨绔不堪。”
“若萧政纨绔不堪,就推掉这门亲事。”陆清颜开心地拍手。
“阿爷,萧政在颍州素有神探之名,又在崇文馆任职,怎会是纨绔子弟?”陆云卿笑着讲,“这门亲事推不掉。”
瞧着陆清颜的喜色,陆明镇一摆手,“不管此子有无才华,这门亲事必须成。当年我们两家亲如一家,如今萧大哥不在人世,陆家自然不会看着不管。若萧政纨绔不堪,老夫就代替萧将军管教一番,令其痛改前非。”手指陆清颜,“你,近日在家好好学女德,莫要给陆家丢人!”
陆清颜轻吐舌头,“哦”地回应一声,拉着陆云卿走出正堂,“大哥,这事你要帮我!这个萧政,连面都没见过,若此人是丑八怪,岂不是坑人!”
陆云卿突然间想到一个好主意,“妹妹,你打小也和萧政在一起玩耍,明日午时后萧政会来大理寺,你一起来瞧瞧长大后的萧政,若你和萧政合不来,到时为兄替你去退亲。萧府很好找,萧府就在平康坊西门那条长街上。”
“也好!先瞧瞧!河东萧氏也算世家大族!”陆清颜只能点头应下此事。“儿时的萧政憨憨傻傻,整日跟在安阳小郡主身后瞎跑,不知长大后是何种鬼样子。”
陆云卿呵呵一笑,“先去后院歇息!今日好累!大理寺日日辛劳,难熬!”
望着陆云卿离去的背影,陆清颜脸色惨白,想起憨傻可爱的萧政,小声嘀咕:
“萧政憨傻可爱,定是很好掌控。”
这一夜并未发生大事,陆云卿于第二日卯时前赶到大理寺官署,大理寺平日案子堆成山,大理寺卿田福昭尤为擅长从刑部手中抢夺重案大案,徐剑山被杀案,萧碧岚亲眷被杀案皆是田福昭从刑部抢夺而来的大案。
陆云卿身穿官袍腰挎长剑大步走进大理寺署衙大门,冲着大门的两名守卫衙役笑着招手,大理寺卿田福昭迎面走过来,“陆寺正,昨夜抓到的那名胡人窃贼好好审一审,定能找到勘破徐剑山被杀案的线索。此次本官亲自登门,萧政终于答应协助大理寺查案,好好抓住这个机会,大理寺破案会更神速。”
陆云卿轻声问,“不瞒田世伯,萧政之父曾与家父同在右威卫任职,素有交情,只是并未见过长大后的萧政,不知其人品如何,才华如何。”
田福昭盯着陆云卿瞧了一炷香,“陆寺正,萧政此人才华耀世,文武双全,陆将军选女婿的眼光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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