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朱琏和赵福金瞬间明白了过来。她们对视一眼,都用力点了点头——易枫考虑得远比她们周全,乱世里的安稳本就短暂,只有提前做好准备,才能多一分活下去的底气。朱琏立刻拿起之前装柴火的麻绳,快步走出山洞,顶着风雪,将洞口附近被雪半埋的树枝、枯木一一刨出来,捆成两捆拖回洞内。赵福金也连忙上前帮忙,将湿柴火整齐地码在火堆旁,借着火焰的温度慢慢烘烤。火堆越烧越旺,将湿柴火上的雪沫烤得滋滋作响,渐渐冒出白雾。易枫看着忙碌的两人,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来回奔波、与狼群厮杀,再加上旧伤复发,他早已疲惫不堪。待朱琏和赵福金收拾妥当,靠在火边取暖时,两人没一会儿便抵不住困意,头靠着头,渐渐睡了过去,呼吸轻浅而安稳。易枫看着两人熟睡的模样,眼底泛起一丝柔和。他强撑着站起身,拿起放在洞口的人皇剑,再次走进风雪里——他记得山洞附近有几棵枯死的大树,树皮厚实,足以用来遮挡洞口。他费力地剥下两块又粗又大的树皮,又砍了几根较粗的木头,将树皮牢牢固定在木头上,做成一道简易的“门”,挡在山洞入口。这样既能挡住风雪,也能防止夜间有野兽闯入。
做完这一切,易枫才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山洞内。他靠在离火堆不远的洞壁上,将人皇剑放在手边,闭上眼睛,瞬间便陷入了沉睡——这是他连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山洞内温暖的火光、身边两人平稳的呼吸,让他暂时忘却了伤口的疼痛与乱世的危险,终于能安心歇上片刻。
火堆依旧噼啪作响,映着洞内三道安稳的身影。洞外风雪呼啸,洞内却暖意融融,这一方小小的山洞,在漫天风雪的乱世里,成了三人暂时的避风港。
半夜的山洞里,火堆早已燃成灰烬,寒气像针一样往骨缝里钻。易枫猛地打了个寒颤,从浅眠中惊醒,左臂的旧伤和小腿的狼咬伤口,在低温里隐隐作痛。他转头看向身旁,赵福金和朱琏紧紧挤在一起,两人都缩着肩膀,眉头蹙得很紧,嘴唇冻得泛青,连呼吸都带着细微的颤抖,显然是冻得熬不住了。洞壁光秃秃的,没有半分可以御寒的干草,仅靠白日那点余温,根本撑不过这漫漫长夜。易枫看着两人瑟缩的模样,心里一沉,悄悄起身摸向洞口——外面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铺在雪地上,亮得能看清远处的树影。他攥紧腰间的人皇剑,没惊动任何人,独自钻进了夜色里。
他要去的,是三里外盖天大王设也马的临时金营。设也马是金国宗室,性子残暴,不仅劫掠百姓,还强掳了不少宋女,其中就有赵福金的同母妹妹赵富金,将人当作玩物般折磨。易枫虽带伤,却没半分犹豫——他自幼修习玄黄世界的“凌霄剑法”,身法快如鬼魅,寻常士兵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且他精通隐匿之术,当年在玄黄世界平定叛乱时,曾孤身潜入敌营斩杀主将,这点规模的金营,根本困不住他。
借着月光和地形掩护,易枫像一道黑影般滑进金营。巡逻的金兵裹着棉甲打盹,他绕开篝火,顺着布料的气息找到堆放被褥的帐篷,刚抱起两床厚实的棉被,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压抑的啜泣声——那声音细弱、绝望,却带着几分熟悉的轮廓。
他放轻脚步绕过去,透过帐篷缝隙一看,只见赵富金蜷缩在角落,头发散乱,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脸上还有未消的巴掌印。设也马正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酒壶,嘴里骂骂咧咧,作势还要打她。易枫眼神瞬间冷得像冰,猛地掀帘闯入。
帐篷里的三个金兵刚要拔刀,就被易枫快如闪电的掌风劈中后颈,闷哼一声倒在地上。设也马又惊又怒,挥着腰刀朝易枫砍来,可他的动作在易枫眼里慢得可笑——易枫侧身避开,左手扣住他的手腕,右手手肘重重撞在他心口,设也马“哇”地吐出一口血,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易枫没多看他一眼,快步走到赵富金面前,将一床被子裹在她身上,低声道:“跟我走。”赵富金浑身一震,抬头看到易枫的脸,眼里先是茫然,随即涌上惊恐,却没敢发出一点声音,只是死死抓着被子,跟着易枫往外走。易枫又抱了两床被子,一手提着被褥,一手护着赵富金,借着夜色掩护,很快退出了金营。
回到山洞时,天还蒙着一层黑。易枫刚把被子放在地上,赵福金和朱琏就被动静惊醒。两人揉着眼睛抬头,看到满身寒气的易枫,还有他身边缩成一团、眼神空洞的赵富金,瞬间僵住了。
“易枫……你去金营了?”朱琏先反应过来,看到他绷带上又渗出的血迹,声音都发颤了。赵福金也认出了妹妹,脸色骤变,刚要开口,就见赵富金死死抓着她的衣角,身体还在不停发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被折磨得太久,早已没了说话的力气,只剩下本能的恐惧。
易枫把剩下的被子递给她们,声音有些沙哑:“洞里太冷,没被子不行。她在设也马那里受了苦,先让她歇着。”他没多说自己闯营的细节,只是靠在洞壁上,闭上眼睛缓气——方才动作太急,牵动了伤口,此刻左臂和小腿都在隐隐作痛。
朱琏连忙拿出干净的布条,帮易枫重新包扎伤口,眼眶红红的却没敢多问。赵福金抱着妹妹,用被子裹紧她,轻声安抚着,可赵富金只是缩在她怀里,眼神依旧空洞,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山洞里很静,只有几人的呼吸声,那四床被子堆在地上,像一道屏障,暂时隔开了洞外的寒冷与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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