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金直起身,看到他来,眼底瞬间亮了亮,嘴角扬起笑意:“总吃野猪肉也腻了,想着捉两条鱼给大家换换口味。就是这冰太厚,戳了半天也没个窟窿。”她说着,指了指冰面上浅浅的痕迹,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易枫走到冰面旁,弯腰敲了敲冰层,触感坚硬。他转头看向两人,笑着提议:“别急,我来试试。今天多抓几条,给你和秉懿补补身子——你们俩这些日子跟着我受苦,都瘦了。”
赵福金听了这话,脸颊泛起微红,连忙点头:“好啊,那我们帮你搭把手。”邢秉懿也跟着起身,眼神里带着期待,默默走到易枫身边,想帮他递工具。
易枫从怀里摸出之前磨好的铁钩,又找了根长长的树枝做鱼竿,在鱼钩上挂上一小块野猪肉做诱饵,轻轻将线甩进冰层旁未冻实的溪水里。他找了块石头坐下,邢秉懿便挨着他蹲在一旁,目光落在水面的浮线上,神情专注。赵福金则在不远处来回走动,帮着留意周围的动静,偶尔回头看向两人,眼底闪过几分柔和。
钓鱼的时光总是漫长,阳光渐渐升高,溪面上的寒气却依旧刺骨。易枫看着身旁邢秉懿冻得微微发抖的模样,又瞧着她略显单薄的身形,心里忽然一动。他伸手一把拉过邢秉懿,让她稳稳坐在自己腿上,手臂环住她的腰,将她护在怀里挡住寒风。
邢秉懿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身体瞬间僵住,脸颊“唰”地红透,连耳根都泛着热。她想起身,却被易枫牢牢按住,只能小声唤道:“易郎,你……你干嘛?”
“别动,溪边风大,你坐着我怀里暖和些。”易枫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温热的气息,随即,他的手轻轻落在她的小腹上,顺时针缓缓揉了揉,又逆时针打了圈,动作轻柔,带着几分刻意的安抚,“之前听你说,坠马后总觉得小腹发凉,我给你揉揉,活络活络气血。”
邢秉懿的身体更僵了,指尖紧紧攥着易枫的衣襟,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她能清晰感受到易枫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棉袍传来,带着粗糙的薄茧,却格外温柔,让她心里泛起一阵又羞又暖的悸动。
“易郎……”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却没再推开他。
易枫低头,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放得更柔:“我知道你一直惦记着生育的事,心里不好受。你放心,等出去了,我会找遍天下的名医,寻最好的药材,一定想办法治好你的身子,不会让你受委屈。”
这话像一颗石子,轻轻落在邢秉懿的心底,泛起圈圈涟漪。自汴京城破、坠马失子后,她便总觉得自己是个不完整的女人,连带着面对易枫时都多了几分自卑。可此刻,易枫的话却像一股暖流,瞬间驱散了她心底的阴霾,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眶,泪水悄悄浸湿了衣襟。
“易郎……”她哽咽着唤了一声,伸手紧紧环住易枫的脖颈,将脸埋在他的肩头,感受着他怀里的温度,心里满是酸涩与暖意。
不远处的赵福金看到这一幕,停下了脚步,眼底闪过几分羡慕,却很快化为柔和的笑意。她转身走向远处的树林,轻声道:“我去捡些干柴,等会儿烤鱼吃。”说着,便消失在树林里,给两人留下了独处的空间。
溪边的风依旧吹着,却不再刺骨。易枫继续轻轻揉着邢秉懿的小腹,目光落在水面的浮线上,偶尔低头在她耳边说几句宽慰的话。邢秉懿靠在他怀里,渐渐放松下来,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心里的不安与自卑一点点散去——原来在这乱世里,她也能被人这般珍视,这般放在心上。
忽然,水面的浮线猛地往下一沉,易枫眼疾手快,猛地拉起鱼竿,一条肥硕的鲤鱼被拉出水面,在雪地上蹦跳着,溅起细碎的冰粒。“上钩了!”易枫笑着喊道,语气里满是欢喜。
邢秉懿也抬起头,看到那条鱼,眼底瞬间亮了亮,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灿烂笑容。易枫看着她的笑脸,心里也泛起一阵满足——只要能让她们开心,哪怕只是钓一条鱼,揉一次肚子,也是值得的。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与雪地上蹦跳的鲤鱼、远处的树林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乱世里难得的温馨画面。易枫知道,未来的路依旧艰难,可只要身边有这些人相伴,有这份温情支撑,他便有勇气面对一切,哪怕是金人的铁骑,哪怕是未知的风险。
鱼竿还架在冰面上,易枫正低头帮邢秉懿拢了拢衣襟,目光却突然被水下的动静吸引——冰层下的溪水不算浑浊,隐约能看到一个圆形黑影在缓慢游动,时不时掠过水底的石子,透着几分神秘。
“等等,水里好像有东西。”易枫按住邢秉懿想起身的动作,眼神紧盯着水面。他抬手便从腰间解下那柄专属的铁链飞爪——这是他早年间亲手打造的私人武器,爪齿淬过精铁,锋利异常,链身缠了三层牛皮,握在手里沉稳趁手,这些年跟着他闯过不少险境,从不离身。只见他手腕猛地一扬,铁链带着飞爪“唰”地划破寒空,精准落入黑影游动的水域,紧接着手臂发力往回一拽,飞爪齿尖瞬间死死勾住一个硬壳物件,随着拉力“哗啦”一声浮出水面,溅起细碎的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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