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听我说。”秋诚深吸一口气,抛出了自己早已想好的说辞。
“孩儿也不知为何,昨夜……孩儿做了一个奇特的梦,梦中有一位白发仙人,鹤发童颜,自称是文曲星君。他用手指点了孩儿的眉心,口授了无数锦绣文章。”
“孩儿醒来后,只觉得神清气爽,心中更是涌现出无数诗词佳句,仿佛灵根顿开一般。想来,足以应付明日的考试。”
这番话说得神乎其神,秋桃溪听得一愣一愣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竟有几分相信了。
陆宜蘅却怔了半晌,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她哪里会信这种鬼话,只当是儿子为了安慰自己,才编造出这等“梦笔生花”的荒唐故事来。
她心中愈发酸楚,叹道:“你这孩子,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说胡话安慰我……”
一家人正相对无言,气氛沉重之际,一个清雅温柔的声音从堂外传来。
“母亲,妹妹,诚弟!”
只见秋莞柔提着裙摆,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
她今日似乎刚从书院回来,还穿着一身淡雅的学子儒裙,额上沁着细汗,绝美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姐姐!”秋桃溪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迎了上去。
秋莞柔在致知书院青藜院读书,比他们高两届,乃是院中公认的才女。
因上课时间与他们入院的时间错开了,所以并未在场,但书院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她又岂会不知?
一听到消息,她便立即向夫子请了假,心急火燎地赶了回来。
“母亲,”秋莞柔先是向陆宜蘅行了一礼,随即急切地说道,“女儿都听说了。诚弟虽行事鲁莽,但事已至此,再责怪也无用。”
“当务之急,是想法子助他通过明日的考试。女儿恳请母亲应允,让女儿今夜为诚弟补习,或许……或许还来得及!”
陆宜宜看着自己这个最引以为傲的女儿,又看了看一脸倔强的秋诚,最终只能疲惫地点了点头:
“也罢,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莞柔,便辛苦你了。”
她心中清楚,一夜的补习又能有多大作用?
但总归是一份希望。
得了母亲的应允,秋莞柔立刻拉起秋诚的手:“诚弟,我们回你院里去!”
秋桃溪心中有愧,觉得自己是罪魁祸首,也低着头,默默地跟在了两人身后。
三人回到清风小筑,那扇被踹坏的门板已经被下人修补好了。
一进屋,秋莞柔便开门见山地说道:“诚弟,母亲说得对,寻常考校经义策论,你一日之内绝无可能通晓。如今唯一的希望,便是在诗作上。”
“青藜院的诗作考试,题目会由三位大儒当场拟定,或是咏物,或是咏怀,或是即景,几乎不可能押中。但万变不离其宗,其意境、格律总有相通之处。”
说罢,她便转身从自己随身的书袋里,拿出了一叠厚厚的稿纸。
那都是她平日里创作的诗词,每一首都字迹娟秀,浸透着她的心血。
“这里是我过往写下的一些诗词,题材涵盖了风花雪月、山川景物、家国情怀……”
她将稿纸递给秋诚,眼中满是殷切的期盼。
“你将它们都背下来,用心体会其中的意境。明日若是考题与其中某一首的意境相近,你便可化用一二,或许能侥幸过关。”
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秋诚接过那叠尚带着姐姐体温与墨香的稿纸,心中感动不已。
他知道,这些都是莞柔姐姐的心爱之作,此刻却毫不保留地拿出来与他分享。
一旁的秋桃溪看着这一幕,心中更是愧疚。
她看看才情横溢、一心为弟弟奔走的姐姐,又看看自己,除了会惹祸,似乎什么忙也帮不上。
她不由得低下头,神色颇为失落,小声嘟囔道:“都怪我……若是我也像姐姐这般有文采,就能帮到哥哥了……”
秋诚听到她那蚊子般的声音,转过头,见她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不由得心中一软。
他放下稿纸,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道:“傻丫头,胡说什么呢?若不是你,哥哥还下不了决心去发奋图强呢。”
“再说了,我们家莞柔姐姐是蕙质兰心的大才女,你呢,是古灵精怪的小福星,各有各的好,为何要与人相比?”
他一番话,说得秋桃溪眼圈一红,心中那点失落与自卑,瞬间被一股暖流所取代。
秋桃溪抬起头,望着秋诚温柔带笑的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
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她或许不是才女,但她永远是哥哥最疼爱的妹妹。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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