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郊,坐落着一处极为清幽雅致的庄子,名唤“清心庄”,正是前太傅徐秉正致仕之后的居所。
秋诚今日特地备上了一府里最好的茶叶,平日里连陆宜蘅都舍不得用,今儿却许给他拿去拜访这位脾气古怪的未来盟友。
才刚一到门口,便见那位早已等候多时的徐老太傅,正背着手,一脸不耐烦地站在那里。
“你这小子......”他看着秋诚,吹胡子瞪眼地说道,“老夫还以为你又是哄我的,今日定然是又不会来了!”
秋诚连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将手中那份极好的茶叶给呈了上去。
“晚辈不敢,既然送了拜帖,便没有失约的道理。”他笑着说道,“只是府中俗务缠身,这才来得晚了些,还望老先生莫要见怪。”
“哼!”徐秉正看着他,很是嫌弃地轻哼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慢。
他极为自然地将那份一看便知价值不菲的茶叶给接了过来,随手递给了身旁的管家,那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的客气。
“无事不登三宝殿。”徐秉正看着秋诚,眼睛里颇为玩味,“说吧,你今日前来,又是有了什么难处,要求老夫了?”
秋诚被他这番话给说得是尴尬不已,只能讪讪一笑,心想我有麻烦你那么多次吗,却也并未否认。
“不错,徐老先生,”他便干脆利落地承认道,“晚生想要入朝为官,不知......徐老先生可否为我指点一番?”
“入朝为官?”
徐秉正听完,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眼睛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纳罕。
“你这家伙真是奇怪......”他看着秋诚,没好气地说道。
“当日老祁要你入朝,你偏不入。如今,竟是又哭着喊着要做官儿了?你这小子的心思,还真是变得比天上的云还快。”
“老祁?”秋诚听得一愣。
“便是当日考校你的那个礼部尚书......”徐秉正看着他,笑着解释道,“名唤祁振云,也算是老夫的旧友了。”
“原来如此。”秋诚了然地点了点头,“那......徐老先生的意思是?”
“嗯。”徐秉正点了点头,脸色再度严肃起来,神情也变得认真了些许。
“过些日子,朝中应是会再举办一场策论考试,为的便是从你们这些书院的学子之中,再选拔一批可用之才,补充到朝廷的各个衙门里去。”
“你只要,能再次考个好名次回来,那自然也是可以入朝为官的。”
“不过,比起上一次,这回的待遇可就没那么好了,你也只能与寻常科举入仕的官员一般等级而已。”
秋诚听完,心中顿时大喜。
说什么待遇变差,结果竟然还能和十年寒窗的学子一个待遇。
虽说定然比不上状元郎,但也极为优渥了。
娘的,贵族真是万恶。
“那......徐老先生能否......”秋诚又问。
“——我不会帮你走后门的。”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徐秉正很不客气地打断了。
“不过......”徐秉正看着他,眼里闪过了一丝复杂的神色。
“看在你我如今,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的份上。我便......帮帮你吧。”
秋诚听完,心中更是欢喜。
可谁知,这正事才刚刚谈完,那位徐老太傅便立刻原形毕露。
他呵呵笑着,丝毫不见外地一把拉住秋诚的胳膊,便将他朝着棋盘旁拽去。
“来来来!”徐秉正兴致勃勃地说道,“闲着也是闲着!你便陪老夫我好好地杀上几盘!别告诉我陆夫人那等风雅之人没教过你。”
秋诚心中那叫一个苦不堪言。
可他看着眼前这位兴致高昂的老者,也不好拒绝,只能是硬着头皮,舍命陪君子了。
果不其然,不过是短短的半个时辰,秋诚便已被对方给杀得是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然而这并不让人为难,真正伤心的是,徐老先生活脱脱是个臭棋篓子,至少是完全比不得秋诚的。
秋诚还得想法子让他,又得让的毫无缺陷,真真是费尽了心力。
他看着棋盘之上,自己好不容易才被吃得干干净净的棋子,再看看对面那个正捋着胡须,一脸得意的老者,只觉得一阵无聊。
就在这时,一道如同空谷幽兰般清秀的身影,却如同救星一般,从书斋外缓缓地走了进来。
“秋公子?”徐倾澜看着他,有些怯懦的可爱小脸上,露出了一个惊喜的甜美笑容,“你也来了呀?”
“也?”秋诚看着她,眸子里充满了疑惑。
“是呀......”徐倾澜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平日里都不在这里住的,今儿不过是偶尔回来一次,便......便遇着秋公子了呢。”
“原来如此,那可真是有缘。”秋诚笑道。
“——混账!”
他话音刚落,一旁那位本还一脸得意的徐老太傅,瞬间便炸了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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