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沅忍不住地在心里,美滋滋地想:
他......他身边那个杜月绮姐姐,就已经那般美艳动人了,想来他这等国公府的世子爷,在京城里,定然是见惯了绝色女子的。
可就算是这样,他......他都还在夸我“俏丽”!
那岂不是证明......我......我真的......真的很好看?
嘿嘿......
少女那点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她心中那些对秋诚的戒备、恼怒,在这一刻,全都被这句甜言蜜语,给融化得一干二净。
她再也绷不住那副矜持的模样,那双水汪汪的杏眼,弯成了两道可爱的月牙儿,那绯红的小嘴,也不自觉地上扬。
她抬起头,迎着秋诚的目光,甜甜一笑。
这一笑,如春风破冰,如百花齐放。
那是一种未经世事雕琢的、最纯粹的娇憨与喜悦。
那份清纯,不带半分杂质,瞬间便晃了秋诚的眼。
即便是见惯了如杜月绮、薛绾姈 那般风情万种尤物的秋诚,在这一刻,也不由得微微失神。
好一个干净的丫头。
......
而就在这片梅林不远处,一道雕花月洞门之后。
柳传雄 正眯着一双精明的三角眼,远远地看着这“郎情妾意”的一幕。
当他看到秋诚亲手为柳清沅插上梅花时,他那张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
“呵呵......”他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满意的低沉笑声。
什么世子爷!
什么家风端正!
到头来,还不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柳传雄得意地捋了捋自己那本就不多的胡须,心中已是胜券在握。
只要老夫这般,略略一出手,为你二人创造这“天赐良缘”,你这秋世子,日后不还是得乖乖叫我一声“岳丈”?
哦,不,或许只是“长辈”。
柳传雄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算计。
他昨夜想了一宿。
秋诚昨日在“红袖招” 那般发作,固然是在敲打他柳承嗣,可何尝......不是在变相地,拒绝他柳家攀附的心思?
他这是在嫌弃......柳家门第太低!
不管秋诚怎么想,但柳传雄是这般认定了的。
可笑,他柳传雄是何等人物?岂会就此善罢甘休?
正妻做不成,那便做妾!
他就不信,似秋诚这等血气方刚的少年英雄,能抵得住沅儿这般的“清纯尤物”!
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只要沅儿能得他宠爱,日后在国公府吹吹枕边风......他柳家,还愁没有登天之梯吗?
柳传雄的目光,落在了远处那道娇俏的身影上,那目光中,没有半分父女之情,只有赤裸裸的权衡利弊。
左右,沅儿也不是他亲生的。
这本是他柳家最大的秘密。
当年他原配夫人难产,生下承嗣后便伤了身子,再难有孕。
他为了稳固地位,便从一户落魄的远亲那里,“买”来了这个刚出生的女婴,谎称是自己外室所生,记在了夫人名下。
一个买来的“女儿”,不用来为家族傍大腿,那还留着做什么?
柳传雄冷冷一笑。
拿去给国公府世子做妾,非但不是委屈了她,反倒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造化!
毕竟,那可是泼天的富贵——国公府呢!
这世上,又有哪个女人,会不想嫁过去?
梅林疏影之下,那片刻的旖旎与悸*动,终究是被一声刻意的“哎呀”给惊破了。
柳传雄那张堆满了褶子的老脸,适时地出现在了月洞门后。
他手上捧着一套叠放整齐的崭新衣袍,身后跟着两名垂首敛目的美貌丫鬟,一人捧着玉冠发带,一人捧着皂靴锦袜。
他仿佛才刚刚看到梅林中的女儿,故作惊讶地“咦”了一声:
“沅儿?你怎么也在此处?真是没规矩!秋公子在此,还不快快见礼!”
他这一声呵斥,看似严厉,实则充满了炫耀与算计。
柳清沅本就羞得快要钻进地缝里,被父亲这么一喝,更是窘迫不堪。
她飞快地抬眼,又看了秋诚一眼,只见他神色如常,仿佛方才那些暧昧逗弄根本未曾发生过。她心中不知为何,竟是生出了一丝小小的失落。
“女儿......女儿见过秋公子。”她红着脸,屈膝福了一福,随后便低声道:“父亲,秋公子,女儿......女儿先告退了。”
说罢,也不等柳传雄回答,便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提着裙摆,逃也似地穿过梅林,消失在了小径的尽头。
“哎,这孩子!”柳传雄摇头晃脑,满脸“慈爱”地叹息着,“都被下官给宠坏了,让秋公子见笑了。”
他一边说,一边将那捧在手中的衣物,恭恭敬敬地递了上前:“秋公子,您快瞧瞧,这是下官准备的几件新衣,也不知合不合您的心意。您那袖口湿了,这冬日寒凉,可莫要冻着了金躯。”
秋诚的目光落在那套衣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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