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那咱们还看吗?”佩玉指了指那块破碑。
“还看什么?”郑思凝白了她一眼,那股子清冷的傲气,又回到了她的脸上,只是这次,多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
“走,回府!”
“哦......”佩玉乖乖应了,却又忍不住嘀咕,“小姐,您说......那位秋公子,他......他有没有看出来,您是......”
郑思凝的脚步,猛地一顿。
她想起秋诚方才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心中......也没了底。
“......多嘴。”她斥了一句,加快了脚步,“他看不看得出,又有何妨?我此行的目的,已然达到了。”
......
另一头,陈思故居的正堂里。
陈簌影正蹲在地上,拿一根小树枝,无聊地戳着一只路过的蚂蚁。
薛绾姈则含笑立在一旁,看着那副《三都赋》的碑拓出神。
“......走了走了。”秋诚的声音从跨院传来。
“啊?这么快?”陈簌影立刻丢了树枝,跳了起来,“那破石头看完了?真迹呢?长什么样?”
“字迹斑驳,看不清了。”秋诚随口敷衍了一句,领着二人便往外走。
待出了故居,坐上了马车,那车帘一放,隔绝了外界的视线,陈簌影才终于憋不住了。
“哎,公子,”她凑了过来,一脸八卦,“方才那个‘郑公子’,长得可真白净,比那柳清沅还白!就是......瞧着也太弱了,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你跟他神神秘秘地聊了那么久,聊什么呢?”
秋诚闭目养神,还未答话,一旁的薛绾姈却先掩唇笑了起来。
“傻丫头,”她那双风情万种的狐狸眼,瞟向秋诚,“你当真以为,那位......是‘公子’?”
“啊?”陈簌影一愣,那小嘴张成了圆形,“二师姐,你什么意思?他不是公子......难不成......”
薛绾姈笑道:“那等身段,那等肌肤,那般细巧的喉结与耳垂......便是我隔着十步远,都能闻见一股子女儿家的幽香。也就是你这野丫头,不识风月。”
她转而看向秋诚,那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与戏谑:“倒是公子,竟是与那位‘郑公子’相谈甚欢。莫不是......公子您,竟是没有瞧出来?”
陈簌影闻言,眼睛更亮了,她猛地一拍大腿:“哎呀!我就说嘛!我就说你怎么会对一个男人那么客气,还主动邀请人家!”
她贼兮兮地凑到秋诚面前,仔细打量着他的脸:“我懂了!公子,你定是看上人家姑娘了!是不是?是不是?”
“她长得是挺可爱的,”陈簌影摸着下巴,老气横秋地点评道,“白白净净,瞧着又文静又娇俏,正是你们这些男人最喜欢的那一款!比柳清沅那种哭哭啼啼的,倒是多了几分风骨......”
“噗。”
秋诚终是没忍住,睁开了眼,被她这番高论给逗笑了。
“公子,你笑什么!”陈簌影不依,“被我说中了心思,不好意思了?”
秋诚摇了摇头,他端起车内的小几上那杯早已凉透的茶,轻轻啜了一口。
“绾姈,”他看向薛绾姈,“你只猜对了一半。”
薛绾姈的笑意敛去了几分:“哦?还请公子指点。”
“我的确,”秋诚放下茶杯,那双桃花眼里,闪过一丝洞察一切的清明,“没有瞧出来。”
“啊?”这下,连薛绾姈都愣住了。
陈簌影更是一脸“你骗鬼呢”的表情。
秋诚却慢条斯理地笑道:“我不是‘瞧’出来的。”
“我是‘猜’出来的。”
他看着两女那迷惑不解的神情,那股子属于“执棋人”的、智珠在握的笑意,又浮上了他的唇角。
“我不仅看出她是个女人。”
薛绾姈与陈簌影屏住了呼吸。
只听秋诚淡淡地,丢出了后半句:
“我还知道,她是谁。”
“什么?!”这下,饶是薛绾姈,也无法保持镇定了,“公子知道她是谁?是如何得知的?”
“很简单。”秋诚靠在软垫上,那姿态,说不出的慵懒与从容。
“她自称姓‘郑’,又用了个‘聪’字。一个敢女扮男装、跑到这冷僻故居来‘偶遇’我的女子,她会是谁?洛都城里,有这般胆识、这般文采、又这般迫切地想要接近我的,除了那位即将嫁入柳家,却心高气傲、不甘认命的知府千金,郑思凝,还能有谁?”
陈簌影听得云里雾里:“郑思凝?柳承嗣那个未婚妻?哇!她胆子也太大了吧!”
薛绾姈却是瞬间了然,她望着秋诚的目光中,不由得又多了几分敬畏与......痴迷。
她只看出了皮相,而公子,却已看穿了骨里。
“那......公子......”薛绾姈迟疑道,“她既是柳承嗣的未婚妻,那便是......半个柳家的人。您明知她的身份,为何还要......还要主动邀请她再会?这岂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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