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郑思凝立刻抗议,“这个节骨眼上,您让我去祈福?您是想把我支开!”
“放肆!”郑竹一拍桌子,“此事由不得你!你若是不想你我父女,乃至整个郑家,都万劫不复,你就给我乖乖地去!”
“来人!”他对外喊道,“即刻起,‘静思苑’落锁!没有我的命令,小姐一步也不许踏出房门!”
“爹!您不能这么对我!爹!”
任凭郑思凝如何抗议,两名孔武有力的婆子还是将她“请”回了房间,大门“哐当”一声,落了锁。
郑思凝被关在了屋里。
她背靠着冰冷的房门,脸上一片寒霜。
她知道,父亲的反应,已经证实了她最坏的猜想——秋诚,真的要对郑家动手了。
而她,成了父亲用来“隔绝”风险的棋子。
“我郑思凝,可不是那种任人摆布的弱女子......”她喃喃自语。
她走到窗边,推开窗,一阵冷风灌了进来。
“佩玉。”她对着窗外空无一人的角落,轻声唤道。
“悉悉索索”一阵轻响,她那位最得力的贴身侍女,佩玉,如同幽灵般,从假山后闪身而出,跪在了窗外。
“小姐。”
“我爹,要我在三日后,去白马寺。”郑思凝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佩玉一惊:“老爷这是......”
“他怕了。”郑思凝道,“他怕我见到秋诚。”
“那......小姐您的意思是?”
“他让我去,我便去。”郑思凝眼中闪过一丝与她气质不符的决绝,“但我不能......真的‘去’了。”
“佩玉,你听好了。”
“你立刻,用郑聪的名义,去一趟‘醉仙楼’,告诉那里的掌柜,三日后午时,我要在那里请客。然后,你再去‘锦绣坊’,定一套......最华丽的男装。”
佩玉大惊失色:“小姐!您又要偷偷溜出去?”
“最后,”郑思凝没有理会她的惊诧,“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去白马寺的路上,必定会经过‘朱雀集’。那里,是洛都最乱、人最多的地方......”
她附耳过去,对佩玉吩咐了几句。
佩玉听得心惊肉跳,脸色发白:“小姐,这......这太冒险了!万一被老爷知道了......”
“他不会知道的。”郑思凝直起身,目光望向了‘望江月’的方向。
“秋诚......你到底在盘算什么。”
“这场宴会,我郑思凝......非去不可。”
......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
这三日,洛都暗流涌动,风声鹤唳。
而秋诚的别院,始终大门紧闭,他这个主人,仿佛又病了,对外界的腥风血雨不闻不问。
直到第三日,申时。
洛都城的主干道,被净水泼街,黄土垫道。
望江月,这座洛都最奢华的酒楼,今日被柳传雄包下,清空了三条街的闲杂人等。酒楼上下,挂满了琉璃宫灯,百名柳家精锐护卫,按着刀柄,肃立两侧。
夕阳西下,华灯初上。
一辆辆代表着洛都最高权势的马车,缓缓驶来。
太子太傅的门生、大皇子的心腹、各部侍郎、城防营的统领......
他们神色各异,或凝重,或好奇,或不屑。
但他们都来了。
柳传雄站在门口,挺着他那累瘦了三圈的肚子,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迎接着每一位他得罪不起的大佬。
“诸位大人,里面请,里面请......”他快要哭出来了,这些人,今晚可千万别打起来啊!
宾客陆续入席。
望江月的顶层大厅内,气氛压抑得可怕。分属不同阵G营的官员们,泾渭分明地坐着,谁也不跟谁说话,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自己的“敌人”。
所有人都在等。
等那个敢于把他们所有人聚在一起的......秋诚。
终于,吉时已到。
“咚——”
一声钟鸣。
在所有人复杂的目光中,望江月顶层的楼梯口,一个身影缓缓出现。
秋诚。
他没有穿北地的戎装,也没有穿文士的儒袍。
他只穿了一件最简单的、月白色的锦缎长衫,腰间束着一条简单的玉带,长发用一根同色的发带束起。
他面带温和的微笑,仿佛不是来赴一场鸿门宴,而是来参加一场友人的雅集。
他“病”了半个月,脸色是有些苍白,但这苍白,非但没有让他显得羸弱,反而为他那俊朗的五官,增添了一丝“智珠在握”的疏离感。
他一步一步,走上高台。
全场的嘈杂,瞬间静止。
秋诚的宴会,顺利举办了。
......
夜幕,如同最上等的姑苏墨缎,缓缓铺满了洛都的天空。
望江月,这座洛都城最负盛名的酒楼,今夜,是这块墨缎上唯一、也是最耀眼的明珠。
柳传雄几乎是呕心沥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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