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已料到如此,心中虽有微涩,但更多的是一种身为正室主母的冷静与掌控感。
“奏名——”鸿胪寺官员再唱。
接下来,便是冗长却必不可少的流程。
女官手持名册,依次唱出秀女的姓名、籍贯、家世。每唱到一人,该秀女便需上前一步,微微抬头,让御座上的君王与后宫之主看清容貌,有时还需应答一二,或简单展示一下才艺,如吟诗一首、抚琴一段、或展示绣品画作。
这个过程极其缓慢,也是对秀女仪态、胆识、声线的全方位考验。
不少秀女紧张得声音发颤,步履不稳,甚至有人险些失仪。但也有人表现得体,落落大方,引得众人暗自点头。
徐天起初还看得兴致勃勃,但时间一长,不免也有些审美疲劳。这些女子确实个个容貌不俗,但看多了,似乎又有些千篇一律。他低声对身旁的朱清珞道:“看来能到这一步的,确无滥竽充数之辈。”
朱清珞微微侧首,声音轻柔却清晰:“大王说的是。皆是良家子,性情模样都是好的。只是不知品性深处如何,还需日后慢慢察看。”她这话,既是附和,也是提醒。
徐天点点头,重新打起精神,目光变得更加审视起来。
他不再仅仅关注容貌,也开始留意她们的眼神、应答时的措辞、以及家世背景。张谏和李肆事先的“功课”显然起了作用,寒门出身的秀女在才艺展示上往往更下苦功,或诗书、或女红,显得格外努力;而门阀之女则仪态更为从容,言谈间自带一股底气,才艺也多偏向雅致的琴棋书画。
终于,漫长的奏名环节结束。百名秀女再次垂首静立,等待命运的裁决。
广场上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御座之上的吴王。
徐天沉吟片刻,侧头对朱清珞温言道:“王后辛苦了,一同看看吧,可有合眼缘的?”
朱清珞知道这是夫君的尊重,亦是她身为正宫的责任。她目光再次扫过台下,略一思索,便指出了几人,轻声在徐天耳边道:“臣妾瞧着,那位穿浅碧衫、袖口绣兰草的,神态温婉;那位答问时声音清亮的,看着爽利;还有那位,方才一曲琴音倒是难得沉稳……”
徐天顺着她所指看去,微微颔首。他心中也已有了几分计较。正如他之前所想,贤良淑德已有朱清珞,他无需再找一个“小王后”。
此次选秀,于公,是平衡势力、安抚人心;于私,他确实存了几分挑选可心人儿,充实后宫,愉悦身心的念头。
既是选美,自然要选容貌出众、能令他赏心悦目的。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锐利而具有压迫性,缓缓扫过台下那一片青春靓丽的身影。
被他目光触及的秀女,无不心跳加速,紧张得几乎窒息。
“你,”徐天抬起手,指向第一排左数第三位秀女,“抬起头来。”
那秀女闻声,娇躯微颤,依言缓缓抬头。
只见她生得一张标准的鹅蛋脸,肌肤细腻如瓷,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最妙是一双杏眼,水汪汪的仿佛会说话,带着天然的娇媚之态。
她是庐州寒门士子之女,姓柳,名如烟,年方十五,擅舞。
徐天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点了点头。身旁司礼太监立刻高声唱道:“庐州柳氏女,留——”
柳如烟闻言,脸上瞬间涌上惊喜的红晕,连忙跪拜谢恩,声音都带着颤音:“谢大王恩典!谢王妃娘娘恩典!”
有了开端,接下来便顺利多了。徐天接连点人,有时是独自决断,有时则会听取朱清珞的低语建议。
“那个,绿衣垂髫的。”徐天点向另一人。此女出身吴郡寒门,父为县丞,名陆莳兰,年纪最小,仅十四岁,但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容貌精致得如同玉雕娃娃,眼神清澈懵懂,带着不谙世事的纯真,擅刺绣。
“留。”
“后排那个,身量高挑些的。”此女来自徐州,寒门猎户之女,名赵英娥,与寻常闺秀不同,她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五官明艳大气,眉宇间带着一股勃勃英气,身材也更为丰腴健美,通骑射,在众女中别具一格。
“留。”
“方才弹琴的是谁?”徐天想起之前一曲琴音令他印象深刻。一女应声出列,她是会稽寒门才女,姓谢,名道韫,容貌清丽脱俗,气质沉静如秋水,颇有书卷气,琴棋书画俱佳,尤以琴艺闻名乡里。
“留。”
“那个紫绡裙的。”此女是淮南豪强之女,姓周,名玉娥,容貌美艳,顾盼生辉,带着几分张扬的妩媚,举止间颇有风情,擅诗词。
“留。”
接着,徐天又选了一位门阀出身的荥阳郑氏女,郑玉媛,她端庄秀丽,仪态无可挑剔,言行举止极有分寸,显是受过严格教养,工于书法。
一位来自太原寒门的医女,姓苏,名芷柔,容貌清秀温和,眼神聪慧而包容,通晓医术药理,在一众秀女中显得颇为特殊。
“留。”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