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必破徐天!”李存勖长剑指天,声音洪亮,传遍整个军营,“让那些江南来的富庶子弟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沙场铁骑!什么才是大唐的天威!儿郎们,随朕冲锋,破阵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破阵!破阵!”唐军士兵齐声呐喊,声音震得周围的草木都微微晃动。随后,李存勖一挥手,一万五千名骑兵率先出动,分为三队,如三道黑色的洪流般向吴军阵形冲来。马蹄踏在平原上,发出“轰隆隆”的巨响,仿佛大地都在颤抖,尘土被卷起数十丈高,遮天蔽日。
然而今日的吴军阵形,却与昨日大不相同。
只见吴军阵前,密密麻麻布设了三重拒马鹿角——这些拒马由坚硬的枣木制成,顶端削尖,并用铁条加固,深深插入土中,形成一道近丈高的屏障;拒马后方,重甲步兵结成的“三叠阵”严阵以待,前排士兵的盾牌紧紧相连,盾墙上甚至还蒙了一层铁皮,矛尖从盾缝中探出,闪烁着寒光;再往后,弩兵三队轮换的弩兵已张弩待发,箭簇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王神机站在左翼高坡上,手中红旗一扬,声如洪钟:“弩车齐发!目标——敌军前队骑兵!”
话音未落,五十余辆弩车同时迸发刺耳的机括声,丈余长的巨弩如黑色闪电般破空而去,箭尾的羽毛划出尖锐的破空声。
第一波巨弩径直撞入唐军骑兵阵中,最前排的几名骑兵甚至来不及反应,便被巨弩贯穿身躯,连人带马钉在地上——巨弩的力道之强,竟将后续冲来的两名骑兵也一并带倒,三具尸体叠在一处,鲜血瞬间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紧随其后的是炮车的轰鸣。
三十斤重的石弹被抛向高空,划出一道弧线后重重砸在骑兵阵侧方,泥土与碎石飞溅而起,形成一片小型烟尘屏障。
一名唐军骑兵躲闪不及,被石弹擦中肩膀,整个人瞬间被砸飞出去,铠甲碎裂声与骨骼断裂声清晰可闻。
更远处,几匹战马受惊失控,嘶鸣着冲向己方阵列,将原本整齐的冲锋队形搅得混乱不堪。
“第一队退,第二队上!”王神机手中红旗再挥,前排弩兵迅速后撤,将空弩递给后方待命的辅兵,接过满弦的强弩重新列阵;与此同时,第二队弩兵已扣动扳机,密集的箭雨如乌云般笼罩向唐军骑兵。
这一次,弩兵的目标精准锁定在战马——箭簇穿透皮甲,深深扎入马腹,中箭的战马痛嘶着前蹄扬起,将背上的骑兵甩落马下,随即被后续冲锋的马蹄踏成肉泥。
李存勖在阵后看得目眦欲裂,手中长剑重重劈向马鞍:“废物!给朕冲!冲破盾墙,赏百金!”
残存的唐军骑兵咬牙加速,试图绕过拒马与箭雨,可吴军的“三叠阵”早已严阵以待。
李莽手持长槊,立于步兵阵前,见骑兵逼近,高声喝道:“盾墙落!长矛刺!”
前排重甲步兵齐齐将长盾扎入地面,盾墙如铜铸般稳固;中排士兵的长矛从盾缝中探出,形成一片密集的矛林。
冲在最前的唐军骑兵收势不及,马蹄撞在拒马之上,骑士直接被甩向矛林——长矛瞬间贯穿其胸膛,鲜血顺着矛尖滴落,在盾墙上溅出点点猩红。
后续骑兵见状,只能纷纷勒马,可身后的冲锋势头未减,人马拥挤在拒马前,成了弩兵的活靶子。
“步兵上前!拆拒马!”李存勖见骑兵受阻,当即下令。
一万五千名唐军步兵手持斧盾,呐喊着冲向阵前,试图破坏拒马屏障。可吴军重甲步兵早已做好准备,李莽挥槊指向步兵:“稳步推进!盾挡斧砍,矛刺胸腹!”
唐军步兵挥斧劈向吴军盾牌,却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不等他们再次挥斧,吴军的长矛已从盾侧探出,精准刺入其小腹——唐军步兵大多身着皮甲,根本抵挡不住重甲步兵的长矛穿刺,片刻间便倒下一片。
即便有少数唐军士兵砍断了拒马的木杆,也很快被后排的吴军士兵用备用拒马补上,始终无法打开缺口。
就在此时,杜仲率领的重骑兵突然从右翼杀出。
他们并未直接冲阵,而是沿着唐军步兵的侧翼游走,长槊时不时挑向落单的步兵——一名唐军步兵刚砍断半截拒马,便被重骑兵的长槊刺穿后心,尸体被挑飞出去。
唐军步兵见状,不得不分兵防备侧翼,进攻势头顿时减弱。
更让唐军头疼的是吴军的轻骑兵。
百余骑轻甲士兵手持短弩,在唐军阵后与侧翼来回穿梭,见有士兵落单便一箭射去,射完后策马狂奔,唐军骑兵想追却被杜仲的重骑兵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消失在视野中。
午后时分,轻骑兵甚至摸到了唐军的小股粮草补给队,抢走了两车干粮与水囊,虽数量不多,却让唐军士兵的士气更添几分焦虑。
“陛下!再这么冲下去不是办法!我军骑兵已折损近三千,步兵伤亡也快两千了,吴军却只伤亡几百人!”周德威策马来到李存勖身边,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他们的重甲太硬,远程太猛,还能轮流休息,我们耗不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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