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徐天目光再次投向舆图,指尖落在“平州”二字上,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你刚才说,契丹的粮草多储在平州,每日运往蓟州?”
“是,陈六传回的消息是这么说的。”李嗣答道。
徐天猛地站起身,走到舆图前,手指沿着平州至蓟州的路线划了一圈:“平州靠海,是契丹南下蓟州的‘生命线’!耶律阿保机五万大军,每日要消耗上千石粮草、数百斤箭矢,全靠辽西的部落从平州转运,若是平州被袭,他的补给线一断,前线必然陷入困境!”
他眼中愈发明亮,语速也快了几分:“契丹人善骑射,却不善水战,他们的水师几乎就是摆设,连像样的战船都没有。而我大吴水师,徐忠的楼船舰队刚从登州休整完毕,正好用咱们的长处,欺负欺负他们的短处!”
李嗣听得眼睛发亮,连忙道:“陛下英明!若是徐侯爷的水师能拿下平州,契丹人肯定要分兵去救,蓟州的压力就小了!”
“正是这个道理。”徐天颔首,语气斩钉截铁,“传朕旨意:命靖海侯徐忠,即刻率领水师主力,从登州启航,进攻平州!目标是焚毁平州粮仓、截断契丹粮道,若有机会,可顺势拿下平州!”
他停顿片刻,补充道:“告诉徐忠,此战不求歼敌多少,关键是搅乱契丹补给,逼耶律阿保机分兵!让他动作快些,蓟州那边拖不起!”
“奴才遵旨!”李嗣连忙应下,转身就要去拟旨,却被徐天叫住:“用八百里加急,派最得力的信使,骑最快的马,务必在三日之内把旨意送到登州!”
“是!”李嗣躬身退去,脚步比来时急促了许多。
宣政殿内,徐天再次站在舆图前,指尖从登州划到平州,又从平州划到蓟州,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韩匡嗣袭西楼,徐忠攻平州,一北一南,两路夹击,耶律阿保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未必能首尾兼顾。
不多时,内侍捧着拟好的圣旨进来,徐天审阅无误后,用了玉玺,交由信使。
殿外,两名身着玄甲的信使早已备好快马,马背上挂着“八百里加急”的鎏金牌令,接过圣旨后,翻身上马,一声呼啸,两匹快马如同离弦之箭,冲出皇城,向着登州方向疾驰而去。
马蹄踏过汴梁的青石板路,溅起零星的尘土,消失在城外的晨光中。
登州港的春日,海风带着咸腥气息,吹拂着岸边林立的桅杆。
靖海侯徐忠刚结束水师操练,正站在楼船的甲板上,查看改进的火龙油柜。
“侯爷,宫里来人了!是八百里加急!”一名亲兵快步跑上甲板,语气急促。
徐忠心中一紧,连忙下船,只见两名信使牵着气喘吁吁的快马,站在码头边,马身上的汗沫都已结冰。“末将徐忠,接陛下旨意!”徐忠单膝跪地。
信使展开圣旨,朗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契丹主力顿于蓟州,平州为其粮道咽喉。命靖海侯徐忠,率登州水师主力,携火器即刻启航,攻平州,焚粮仓,断其补给,逼敌分兵。钦此!”
“末将遵旨!”徐忠接过圣旨,起身时眼中已燃起战意。他深知平州的重要性,更明白陛下此举是为解蓟州之围,不敢有丝毫耽搁。
“传令!”徐忠转身对身旁的副将周禾下令,“水师各营即刻集结,楼船、斗舰、走舸全部出港;火器营将震天雷、火龙油柜、火箭尽数搬上船;粮船备足十日干粮;各营将领半个时辰后到‘镇海’号议事!”
“得令!”周禾躬身应道,转身快步离去。
登州港瞬间忙碌起来。
号角声在港口回荡,水师士兵们穿着青色号服,扛着军械、粮草,快步登上战船。
工匠们忙着检查战船的船帆、船桨,给弩箭上弦。
民夫们推着小车,将一箱箱震天雷、一桶桶火油运上粮船。
阳光洒在战船上,玄色的船帆渐渐升起,如同一片黑色的云,覆盖了半个港口。
半个时辰后,“镇海”号楼船的议事舱内,徐忠召集了水师所有将领。
他展开平州沿海的海图,手指点在平州的码头位置:“平州守军不善水战,码头防御薄弱,咱们的目标是先拿下码头,再派部队登岸攻占粮仓,那粮仓就在码头以北三里处,是契丹的重中之重,必须焚毁!”
他看向将领们,语气严肃:“楼船舰队负责正面轰击,用弩箭、火油压制岸上守军;斗舰负责掩护登陆部队;走舸灵活,负责巡查周边海域,防止契丹人从海上逃跑。记住,动作要快,打完就撤,不要恋战,咱们的目的是断粮道,不是守平州!”
“遵令!”将领们齐声应道。
议事结束,徐忠登上甲板,下令启航。
三十艘楼船率先驶出港口,楼船高达数丈,船身上装有厚厚的木板,甲板上架设着床弩和炮车。
五十艘斗舰紧随其后,船体轻便,速度快,船上的士兵手持弩箭,严阵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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