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龙棺椁
我叫李峰,是个吃“土夫子”饭的。入行三年,从没见过像“黑风口”这么邪门的地方。
那年深秋,雇主李瞎子揣着半张泛黄的舆图找到我,说黑风口的乱葬岗下藏着座唐代大墓,墓主是个叫“李淳风”的风水官。我起初不信,李淳风是正史里的人物,怎么会葬在这种荒山野岭?可李瞎子掏出的金镶玉扳指,瞬间堵上了我的嘴——那物件上刻着的星象纹,确实是唐代官造样式。
我们一行五人,除了我和李瞎子,还有三个临时雇来的力工:瘦猴、王胖子和老烟枪。黑风口名副其实,风裹着沙砾打在脸上像刀子割,乱葬岗上的残碑断碣歪歪扭扭,不知埋了多少无主枯骨。李瞎子用罗盘定了位,指着一棵半枯的老槐树说“就在这底下,挖。”
挖了不到两丈深,铁锹突然碰到了硬物。扒开浮土,一块刻着“镇龙”二字的青石板露了出来,字缝里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像干涸的血。瘦猴蹲在地上用手指蹭了蹭,突然“妈呀”一声跳起来“陈哥,这玩意儿是活的!”我凑过去摸了摸,石板竟带着一丝温热,像人的皮肤。
老烟枪哆哆嗦嗦地摸出烟,刚划着火柴,火苗突然“噗”地灭了。四周的风一下子停了,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李瞎子脸色骤变“别碰石板!这是‘血祭石’,碰了会招东西!”
话音刚落,青石板突然“咔嚓”一声裂了道缝,一股腥甜的腐臭味从缝里涌出来。王胖子胆子大,抄起撬棍就想撬,我一把拉住他“不对劲,这墓的布局不对,唐代墓讲究‘明三暗四’,哪有把镇墓石直接露在封土下的?”
李瞎子却红了眼,抢过撬棍往缝里插“管不了那么多!底下的东西够咱们吃一辈子!”他猛地一使劲,青石板轰然裂开,露出一个黑幽幽的洞口,洞里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像有人在里面滴水。
瘦猴举着矿灯往洞里照,灯光下,一条狭窄的墓道延伸进去,墓道两侧的墙壁上画着壁画,画的是一群披麻戴孝的人抬着棺材,棺材上趴着一条黑色的蛇。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些壁画的颜料泛着油光,不像是放了上千年的东西。
“走!”李瞎子率先跳了下去,我们几个也只好跟上。墓道里潮湿阴冷,脚下的砖石滑得很,老烟枪走在最后,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矿灯“哐当”掉在地上,摔灭了。
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嘶嘶”的声音,像是蛇在吐信。我摸出打火机,火苗刚燃起,就看见墓道尽头站着个黑影,高约丈许,浑身裹着破烂的麻布,看不清脸。王胖子吓得,我操“大叫一声,抄起铁锹就冲了过去,可刚跑两步,就像被什么东西绊倒,“扑通”摔在地上,再也没起来。
我举着打火机凑近,只见王胖子的脖子上缠着一根黑色的东西,仔细一看,竟是一条手臂粗的黑蛇,蛇头已经钻进了他的喉咙里。那蛇的眼睛是红色的,像两盏小灯,正盯着我们看。
“是‘守棺蛇’!”李瞎子声音发颤,“传说李淳风养了一对,专守墓穴!”他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张黄符,往火上一燎,就想扔过去。可黄符刚碰到火,就“呼”地一下烧了个精光,连灰都没剩下。
瘦猴吓得转身就跑,刚跑到洞口,就听见“啊”的一声惨叫。我们赶过去一看,只见洞口的青石板不知何时合上了,瘦猴的半个身子被压在下面,鲜血顺着石板缝渗出来,染红了周围的泥土。
剩下我们三个人,被困在了墓道里。老烟枪哆哆嗦嗦地摸出烟,这次终于点着了,烟味混着腐臭味,让人恶心。李瞎子靠在墙上,盯着壁画喃喃自语“不对,这不是李淳风的墓,这是‘养尸墓’,壁画上的不是送葬,是献祭……”
突然,墓道深处传来“嘎吱”一声,像是棺材盖被推开了。我举着打火机往那边照,只见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个人,穿着唐代的官服,脸色惨白,双眼空洞,正是壁画上抬棺的人。老烟枪吓得手一抖,烟掉在了地上,那人猛地转过头,盯着我们,嘴角慢慢咧开,露出一口尖牙。
“是‘血俑’!”李瞎子大叫,“快拿糯米!”我这才想起背包里有准备好的糯米,赶紧抓了一把扔过去。糯米碰到血俑的身体,“滋滋”地冒起白烟,血俑惨叫一声,后退了几步。
可没等我们喘口气,墓道两侧的壁画突然动了起来,那些画里的人一个个从墙上跳下来,变成了血俑,围着我们扑过来。老烟枪被一个血俑抓住了胳膊,那血俑张嘴就咬,老烟枪惨叫一声,胳膊上顿时少了一块肉。
我抄起铁锹乱挥,可血俑越来越多,眼看就要被淹没。李瞎子突然从怀里摸出一个罗盘,猛地摔在地上,罗盘“咔嚓”一声碎了,里面掉出一块玉佩,玉佩上刻着一条盘龙,正是李瞎子当初拿给我看的那半张舆图上的图案。
玉佩刚落地,就发出一道金光,血俑们惨叫着后退,不敢靠近。李瞎子喘着粗气说:“这是‘镇龙佩’,能镇压邪物,可只能用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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