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林囚笼
直升机的螺旋桨搅碎亚马逊盆地的晨雾时,艾拉·芬奇正用指腹摩挲着护照上的签证贴纸。那枚印着热带雨林图案的贴纸边缘已经卷起,像她此刻忐忑不安的心情。作为纽约自然历史博物馆的植物学家,这是她第三次深入亚马逊腹地,寻找传说中能治愈神经退行性疾病的“蓝焰兰”。同行的还有向导马库斯、当地土着 tracker 卡洛斯,以及赞助商派来的摄影师莉娜——一个总是穿着冲锋衣却不忘涂防晒的金发女人。
“记住,进入雨林后,我们只走标记好的路线。”马库斯的声音带着巴西口音,他举起一把砍刀,“这里的每一棵树都可能藏着危险,每一片叶子都可能致命。”
艾拉点点头,将采集箱背在肩上。她的目光掠过茂密的树冠,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叶片,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蓝焰兰只生长在海拔八百米以上的岩壁缝隙中,花期只有七天,错过了就要再等三年。为了这次科考,她耗尽了三年的研究经费,甚至抵押了父母留下的公寓。
直升机降落在一片临时开辟的空地上,螺旋桨的轰鸣声渐渐远去,雨林的寂静像潮水般涌来。蝉鸣、鸟鸣、不知名昆虫的嘶鸣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原始而神秘的交响。卡洛斯在前面引路,他的脚步轻盈,仿佛与雨林融为一体。莉娜举着摄像机,不断拍摄着沿途的风景,嘴里时不时发出惊叹。
“艾拉博士,你确定蓝焰兰真的存在吗?”莉娜突然问道,镜头对准了一丛开着紫色小花的藤蔓。
“我祖父的日记里有记载。”艾拉回答,眼神坚定,“他在1957年曾见过这种兰花,只是当时没能采集到样本。”
她的祖父也是一位植物学家,却在那次科考中神秘失踪,再也没有回来。艾拉从小就听着祖父的雨林故事长大,寻找蓝焰兰不仅是为了学术突破,更是为了完成祖父未竟的心愿。
第一天的行程还算顺利,他们沿着河流前进,搭建了临时营地。马库斯生起篝火,火焰噼啪作响,驱散着潮湿的空气和蚊虫。卡洛斯用树枝在营地周围画了一圈奇怪的符号,说是能驱赶野兽。莉娜靠在帐篷边,编辑着白天拍摄的素材,时不时抬头看向艾拉。
“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莉娜说。
“我研究亚马逊植物十几年了。”艾拉笑了笑,“但雨林太大了,还有太多未知的东西。”
深夜,艾拉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那声音像是某种动物的哀嚎,又像是人的低语,断断续续,从雨林深处传来。她起身拉开帐篷拉链,篝火已经熄灭,只剩下点点火星。卡洛斯和马库斯睡得很沉,莉娜的帐篷里还亮着微弱的灯光。
艾拉握紧了随身携带的匕首——那是祖父留下的遗物。她循着声音小心翼翼地往前走,雨林的夜晚格外寒冷,露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声音越来越清晰,似乎来自不远处的一片灌木丛。
她拨开茂密的枝叶,眼前的景象让她浑身冰冷。一只美洲豹倒在地上,腹部被剖开,内脏散落一地,伤口边缘异常整齐,显然是人为造成的。更让她恐惧的是,美洲豹的眼睛被挖走了,空洞的眼窝朝着天空,像是在无声地控诉。
“谁在这里?”艾拉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握紧匕首,警惕地环顾四周。
雨林里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她突然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猎人所为。普通猎人不会如此残忍地对待猎物,更不会挖走动物的眼睛。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转身想要回到营地,却发现自己已经迷路了。
就在这时,她看到不远处的树干上有一个奇怪的标记——一个用鲜血画成的三角形,里面刻着一只眼睛。这个标记让她想起了祖父日记里的记载:“雨林深处住着‘守林人’,他们以血为墨,以骨为笔,守护着古老的秘密。”
艾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加快脚步,凭着记忆寻找营地的方向。不知走了多久,她终于看到了营地的轮廓,却发现营地一片狼藉。帐篷被撕开,行李散落一地,篝火旁躺着一个人——是马库斯。
艾拉冲过去,发现马库斯已经没有了呼吸,他的喉咙被割断,伤口很深,鲜血浸透了身下的泥土。卡洛斯和莉娜不见了踪影,帐篷里空无一人,只有莉娜的摄像机掉在地上,屏幕还亮着。
艾拉捡起摄像机,按下播放键。画面里是莉娜惊慌失措的脸,她的镜头晃动得厉害,隐约能看到一个穿着迷彩服、戴着面具的人,手里拿着一把长刀,正朝着营地走来。卡洛斯举着猎枪,大声呼喊着什么,然后画面突然变黑,只剩下莉娜的尖叫声和枪声。
艾拉感到一阵眩晕,她意识到,他们遇到的不是普通的劫匪,而是一群有组织、冷血无情的杀手。她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蓝焰兰,还是为了别的什么。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活下去,找到莉娜和卡洛斯,或者逃离这片该死的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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