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慕晴就醒了。
她翻了个身,伸手摸了摸旁边的位置,冰凉的。江砚洲又起那么早?这人当了师长以后更不让人省心,天不亮就去部队点名,晚上回来话也不多,光坐在那儿擦枪,跟那铁疙瘩有仇似的。
她坐起来,揉了揉脸,顺手把腕上的银镯转了半圈。这玩意儿今天有点不对劲,贴着皮肤的地方微微发烫,像是里面藏了块小太阳。
“你别给我掉链子啊。”她低声嘀咕,“今天可是咱家头等大事,你要敢在这节骨眼上闹脾气,回头我就拿你装咸菜。”
话音刚落,镯子轻轻颤了一下,一粒金黄的小种子从内侧滑进她掌心,滚烫得像刚出炉的烤红薯。
慕晴笑了:“行,算你懂事。”
她把种子含进嘴里,甜味立刻在舌尖化开,整个人都松了下来。这空间虽然嘴硬,关键时刻还挺讲义气。
江悦推门进来的时候,正看见她对着镜子抿头发。
“娘,您真穿这个去?”江悦手里抱着相机,眼睛亮得不行。
慕晴转头瞪她:“怎么?我这身还不够正式?藏青套装,白衬衫,连皮鞋都是新买的。”
“可……您还戴着那个旧镯子。”
“就它了。”慕晴抬手晃了晃,“传家宝,镇场子用的。”
江悦憋着笑:“待会记者肯定围着您问东问西,您可别又开始胡说八道。”
“我哪次胡说八道了?”慕晴系好扣子,“我说的都是实话,只不过加了点调料罢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江砚洲走进来,军装笔挺,肩章闪着光。他看了慕晴一眼,没说话,但从兜里掏出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手帕,递过来。
“干啥?”慕晴接过,打开一看,里面包着两颗糖。
“你早上没吃东西。”他说完转身就走,“别紧张。”
慕晴捏着手帕站在原地,差点没绷住。这人明明比谁都紧张吧?大清早跑出去买糖,还偷偷塞给她,当自己是地下党接头呢?
江悦笑出声:“娘,您快看您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闭嘴!”慕晴拍她一下,“走,出发!今天我要让全城人都知道,十里坡出来的村姑也能敲钟上市!”
交易所大厅人山人海。
红毯铺到门口,摄像机架了一排,闪光灯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慕晴踩着高跟鞋走进来,身后跟着江砚洲和江悦。
有人小声议论:“这就是那个军嫂?听说她公司一半员工都是随军家属。”
“可不是嘛,产品全是土特产,什么腌萝卜、辣酱、风干鸡,居然还能上市?”
话音未落,慕晴已经站定,冲那人一笑:“你说得对,我们卖的就是萝卜白菜。但你知不知道,边防哨所冬天吃不到新鲜菜,靠的就是我们这批货?去年雪灾,三十吨物资连夜送过去,战士们吃着辣酱下饭,写信来说‘一口辣,暖三天’。”
周围安静了一瞬。
她继续说:“我不是什么女强人,就是个不想看婆家人饿肚子的女人。我厂里七成是军嫂,她们的男人守国,我带她们挣钱养家。你要说我靠关系——没错,我靠的是千千万万个像我一样的女人,互相拉一把活下来的命。”
掌声忽然炸开。
记者挤上前:“慕总,外界质疑您借丈夫职权谋利,您怎么回应?”
慕晴歪头想了想:“借职权?要真有这本事,我早让我男人调回市里天天回家吃饭了。他倒好,升了师长反而跑得更勤,前天打电话说巡逻摔沟里了,我还得问他有没有蹭破裤子。”
人群哄笑。
她收了笑:“但我得谢谢他。不是因为他官大,是因为三年前我在集市摆摊,被人说是投机倒把,是他站出来说了一句‘我媳妇的东西,合法经营’。那一句话,比我后来赚的一百万都值钱。”
她说完,看向江砚洲。他站在人群外,双手插在裤兜里,眼神一直没离开她。
“所以今天这钟,我不一个人敲。”她招手,“来,我儿子闺女呢?哦对,闺女在这儿。还有你,别装看不见,过来!”
江砚洲被她拉着走上台,江悦紧跟着。
三人站在钟前,工作人员递上锤子。慕晴没接,而是把锤柄塞进江砚洲手里:“你拿着。”
“我……”他有点愣。
“快点!”她催他,“再磨蹭待会股价跌了算你头上。”
江悦举起相机,镜头对准他们。
慕晴仰头看着那口大钟,心跳快得像要撞出来。她握紧江砚洲的手,另一只手牵住江悦。
“准备好了吗?”
两人点头。
她深吸一口气:“那就——砸!”
锤子落下,钟声轰然响起。
“叮——!”
整个大厅都在震。大屏幕上股价瞬间跳红,数字一路往上蹿。
“涨了!开盘涨百分之十八!”
“今年最猛新股!”
“军嫂创业第一股诞生!”
有人喊:“慕总,给您的公司起个口号吧!”
慕晴回头,笑得眉眼弯弯:“行啊——‘晴砚出品,吃了不困,干活倍儿有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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