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正司今天难得地穿上了笔挺的国际警察制服,来到了东京国际警察分署大楼。
光洁的白瓷地面反射着顶灯冰冷的光,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打印纸混合的独特气味,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却又透着一股无形的压抑。
他心中有些奇怪。
关于这一个月来发现了Amazon,以及对野座间制药公司的调查,他早在一周前就向总部提交了详细的报告,并请求指示。
按照惯例,涉及这种新型威胁和可能的企业违规,总部应该会很快下达进一步的调查指令,或者至少会有技术部门联系他分析数据。
但整整一个星期过去了,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消息。
今天他是被佐藤科长叫过来的。
怀着些许疑惑,他敲响了佐藤办公室的门。
“请进。”
端木推门而入,佐藤奎一郎正站着,手里拿着一份资料,那头还是依然的不毛之地。
然而今天,端木注意到,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人,东京国际警察分署的署长,大岛重信。
这位平时很少露面的最高长官正坐在会客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品着茶,看似随意,但那偶尔扫过来的目光却带着一种审视。
“端木君,来了啊,快请坐。”
佐藤热情地招呼着,笑容比平时更加灿烂几分,亲自起身给端木倒了杯水。
端木顿时感觉一阵鸡皮疙瘩,怎么今天的佐藤科长这么奇怪。
“署长,佐藤长官。”端木敬礼后,在署长对面的沙发坐下,心中那股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端木君,最近辛苦了啊。”佐藤坐回自己的办公椅,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语气关切,“听说你前阵子又受伤住院了?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劳长官关心,已经无碍了。”端木谨慎地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
佐藤点了点头,话锋随即一转,语气依旧温和:“说起来,端木君,你最近调查野座间制药公司……有什么进展?”
端木更感到奇怪,这些进展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
奇怪……
他面上不动声色,保持着恭敬:“还没有,目前我只接触到一些外围。”
“哦?是吗?”
佐藤脸上的笑容不变,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一些,带着一种推心置腹般的语气,“端木君啊,野座间制药是我们日本生物科技领域的翘楚,与政府、乃至我们国际警察内部都有很多……深入的合作。他们的研究,很多都涉及最高机密,也是为了应对未来的各种威胁嘛。”
他顿了顿,目光意味深长地看着端木:“有些水面下的东西,我们做下属的,看得太清楚,未必是好事。过于深入,可能会触碰到一些……不该碰的领域,给自己,也给部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坐在一旁一直沉默品茶的大岛署长此时也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端木探员,你的能力和敬业精神,我们都看在眼里。但是,作为国际警察,我们更要懂得权衡大局,有些调查,适可而止就好。要把精力放在更明确、更紧迫的案件上。”
话已经说得不能再明白了。这不是建议,是警告。
端木顿时明白了一切,这是眼前这个老小子不想让自己调查。
他沉默了几秒钟,脸上适时地露出了一丝恍然和“懂事”的表情,微微躬身:“我明白了,署长,佐藤长官。是我之前考虑不周,过于执着于个别线索。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后续不会再将调查重点放在野座间制药公司上。”
佐藤和大岛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很好,端木君果然是聪明人。”佐藤笑道,“那就这样,你去忙吧。”
“是。”
端木起身,敬礼,然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在关上门的瞬间,他脸上的顺从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嘲弄。
你不让我查,我就不查,又不是你给我发工资。
只是今天佐藤科长怎么怪怪的。
就在他走到警署大厅,准备离开时,目光无意中扫过等候区,落在了坐在长椅上的一个女孩身上。
女孩穿着干净的学生制服,留着柔顺的黑色长发,容貌清秀,但眉宇间笼罩着一股化不开的忧郁和焦虑。
端木觉得这个女孩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奇怪……是在哪里呢?”他皱了皱眉,试图在记忆中搜索。
但最近,他发现自己对于很多事情的记忆变得有些模糊,尤其是穿越前的一些细节,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难以看清。
难道是穿越的时候摔到脑子了?
就在这时,那个女孩似乎下定了决心,站起身,朝着他这边走了过来。她显然是把穿着警察制服的端木当成了可以求助的对象。
“您、您好,警察先生。”女孩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和怯生生,但眼神却很坚定,“我……我想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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