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甲车履带碾过最后一段碎石路时,林墨的指尖在观察窗上划出一道浅痕。窗外的风裹着铁锈味灌进来,混着车厢里消毒水的气息,却在越过高墙轮廓的瞬间,被一缕霸道的花椒香生生截断——那是石维天的独家卤料配方,每次他带队出征,这位川蜀大厨总会提前炖上一锅卤牛肉,说是给爷们儿们接风的硬菜。
墨哥,你看墙头上!大伟突然撞了撞他的胳膊,指着了望塔方向。钢铁避风港的高墙在朝阳下泛着冷硬的银灰色,墙垛间架设的重机枪正缓缓转动,而岗亭顶端飘着的绿色信号旗,在晨风中舒展得像只展翅的鸟。更让人眼眶发热的是,了望塔基座上蹲着个银白相间的身影,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亮得惊人,正是巧克力。
林墨推开车门的动作快得有些踉跄,落地时后背的伤口被牵扯着发出剧痛,冷汗瞬间不上这些,因为那只银虎斑加白的变异猫已经像道闪电般冲了过来,轻巧地跃过三道带刺铁丝网,蓬松的尾巴在身后划出欢快的弧线,最后用脑袋重重蹭着他的作战靴,喉咙里发出的呼噜声震得地面都在发颤。
慢点,慢点。林墨弯腰揉了揉猫的后颈,指尖陷进柔顺的皮毛里。巧克力的耳朵尖抖了抖,突然跳起来扒住他的胳膊,舌头在他手腕的血渍上舔了两下——这是它独特的安慰方式,自从李萌萌不在后,这只变异猫总用这种笨拙的方式表达关切。
啧,老大你这造型挺别致啊。戏谑的声音从岗亭阴影里传来。林皓哲斜倚在混凝土柱上,193cm的高大身形几乎挡住了半个岗亭,黑色战术外套的袖口沾着碘伏,口袋里露出半截便携急救包的带子。他额前的微卷碎发被风吹得凌乱,嘴角噙着惯有的痞笑,眼神却在扫过林墨后背的血痕时骤然收紧。
林墨刚要开口回怼,就被对方一把按住肩膀。林皓哲的手指带着常年握手术刀的薄茧,精准避开伤口却用了不小的力气,语气里的玩笑味淡了几分:别硬撑,老狗在医疗站备着缝合线呢。他转头冲装甲车里喊,大伟、袁鹰、万宝路,都给我麻溜下来!陈医生说再晚点处理,你们胳膊上的肉都要跟衣服长一块儿了!
大伟扶着袁鹰踉跄下车时,万宝路正用牙齿咬着绷带往胳膊上缠。这位搜救中队的硬汉此刻脸色发白,被酸液灼伤的小臂肿得像根发面馒头,却还嘴硬:小意思,比上次被三阶骨刺划的轻多了......话音未落就被林皓哲拽住胳膊,疼得了一声。
轻不轻得医生说了算。林皓哲从急救包里掏出酒精棉,动作利落地往伤口上按,眼睛却瞟向苟王车队的方向。当看到潘粤身上的明光铠时,这位前特种兵突然吹了声口哨,眼里闪过惊艳:嚯,这铠甲有点东西啊!甲片编缀是唐代明光铠的路数吧?肩吞兽首纹做得够劲,比博物馆里那些仿品带劲多了!
潘粤愣了愣,随即抬手拍了拍胸前的护心镜,甲片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兄弟好眼光!这是我照着西安博物馆的拓片改的,加了锰钢衬里,硬抗三阶变异体的撞击没问题。我可稀罕这物件了,本来为了跑路已经卸了,回来的路上又去找了回来!他顿了顿,指节敲了敲肩甲内侧,不过你更厉害,隔着十几米能看出兽首纹的细节。
以前实习拍纪录片跟过文物修复组。林皓哲笑了笑,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再帅的铠甲也挡不住酸液腐蚀,你们车队有人受伤吗?医疗站就在那边。他抬手往西南角指了指,那里矗立着栋蓝顶小楼,门口晾晒的绷带在风中轻轻摇晃。
这时豆斌从岗亭后面绕了出来,手里捧着块布满线路的电路板,卡其色工装裤的膝盖处沾着焊锡。这位前海军电子对抗兵看到林墨时只是点了点头,眼角的细纹在晨光里格外清晰:预警系统监测到你们的信号了,三分钟前刚更新完周边尸群分布图。他的目光落在万昀身上,平静无波的眼神里带着审视,这些是?
自己人,苟王车队的兄弟。林墨拍了拍豆斌的肩膀,注意到他指尖的烫伤,又跟电路板较劲了?
雷达反射面有点偏差。豆斌低头调试着手里的仪器,突然抬头看向徐子尧,你背包里的设备是......水下声呐?
徐子尧推了推黑框眼镜,有些惊讶地点头:是改装过的,能探测五十米内的水生变异体。他晃了晃手腕上的防水表,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懂这个的。
以前在驱逐舰上负责过声呐维护。豆斌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往对方身边靠了半步,你这设备的滤波模块有问题,杂波干扰会影响精度。
我就说总测不准......徐子尧眼睛一亮,立刻从背包里掏出笔记本,能请教你几个问题吗?
看着两个技术宅瞬间凑成一团,林墨笑着摇摇头,转身对万昀说:先去后勤区安顿吧,赵懿贤的车技够顶,让王富贵带你们走侧门,那边路宽。
话音刚落,就见个清瘦的身影从岗亭后面钻出来,正是王富贵。这位闽海老乡手里攥着本快翻烂的笔记本,看到赵懿贤时眼睛都亮了:这位大哥,刚才你那招漂移入库太帅了!我练了仨月都没学会,你能教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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