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第七处陷阱时，谢沉渊突然抓住她手腕。
他掌心的瞬移符还带着体温，指腹蹭过她被飞针划破的小伤口，皱起眉：
林疏桐被他问得一怔。
原主的记忆里，从没有人问过她疼不疼。
她摇了摇头，却见他低头吹了吹她的伤口，灵力裹着暖意渗进去，痛意果然淡了。
到了。赮虎的暗号从头顶传来。
林疏桐抬头，只见洞顶的钟乳石间露出道缝隙，月光漏下来，照在前方的石殿上。
轮回之门四个大字刻在殿门中央，每个字都泛着暗红，像被血浸过千年。
门前的石像让林疏桐的血液瞬间凝固——那是十七八个与她容貌相同的女子，有的跪着，有的攥着断剑，有的眼眶里还嵌着未干涸的血珠；更远处，谢沉渊的石像立在阴影里，每尊的表情都不同，有愤怒，有绝望，有释然......
这是......李明的声音发颤，镇魔铃在他手里抖得哐哐响，复制体？
林疏桐伸手触碰最近的石像。
指尖刚碰到石面，一段记忆突然涌进脑海——是个穿素裙的姑娘，她跪在轮回门前，哭着喊我不想再当替身，然后被一道白光轰成了碎片。
阿桐！谢沉渊拽住她手腕，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指尖在流血，石像的眼角不知何时也渗出了血，别碰。
她后退两步，撞在另一尊石像上。
这次是个谢沉渊的复制体，他握着染血的剑，眼里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阿桐，这次换我护你。话音未落，石像便地裂开道缝。
进去。谢沉渊将她护在身后，玄铁剑指向殿门，不管里面是什么，我们毁了它。
殿内比外面更暗。
中央悬浮的光球像颗巨大的眼珠，流转着他们的记忆——她在青竹镇晒书，谢沉渊在雪地里练剑，李明给灾民发粮食，赮虎替小孩包扎伤口......画面突然一转，是她从未见过的场景：另一个林疏桐跪在轮回门前，将天命令牌递给黑袍人；另一个谢沉渊站在血海里，握着那把灭门凶器。
这是......林疏桐伸手去碰光球，却被弹得撞在墙上。
谢沉渊正要挥剑，她突然抓住他衣袖：等等。她闭眼运转咸鱼心诀，负面情绪顺着经脉涌进光球，竟让那光球亮了几分，它在吸我们的情绪。
光球突然剧烈震动。
林疏桐睁开眼，只见里面浮现出一道身影——正是那晚刺杀她的复制体。
她穿着和林疏桐一样的月牙白裙，眼尾的朱砂痣红得刺眼，嘴角的笑却比冰还冷：欢迎回家，姐姐。
话音未落，整个大殿开始震颤。
林疏桐听见墙壁里传来细碎的声响，像春蚕啃食桑叶，又像无数指甲刮过石面。
谢沉渊的剑掉在地上——他盯着她身后墙墙壁，瞳孔里映出密密麻麻的影子。
林疏桐缓缓转头。
月光从殿顶的裂缝漏进来，照在墙壁上，那些原本平滑的石面正缓缓裂开，露出一张张与她、与谢沉渊相同的脸。
他们的眼神空洞而冰冷，动作整齐得像被线牵着的木偶，指尖渗出的血滴在地上，汇成细小的红流，朝着中央的光球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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