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弗H6稳稳停在“云山晓筑”的别墅门前时，已是下午。张一凡停好车，绕到后座，轻轻打开车门。壮壮还在安全座椅里睡得香甜，小脑袋歪向一边，呼吸均匀。
他没急着叫醒儿子，只是静静看了一会儿。这张小脸，是他过去十年挣扎岁月里最柔软的牵挂，如今终于能带在身边，心中那份踏实感，是任何修为突破或巨额财富都无法比拟的。
他动作轻柔地将壮壮抱了出来。小家伙在梦中咂了咂嘴，下意识地往他怀里钻了钻，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刚用脚带上车门，母亲李秀英就从屋里探出身来，手里还拿着摘了一半的青菜。“凡子回来啦？事情还顺利……”她的话戛然而止，目光落在张一凡怀里那个小人儿身上，眼睛瞬间瞪大了，手里的菜叶子掉了几片都浑然不觉。
“这……这是……”她的声音带着不敢置信的颤抖。
“妈，我把壮壮接回来了。”张一凡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
李秀英猛地用手捂住了嘴，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几步抢上前，想摸摸孙子的脸，又怕手上的凉气惊着孩子，只好悬在空中，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好……好……接回来好……我的乖孙哦……”她哽咽着，语无伦次。
屋里的张建国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看到儿子怀里的孙子，他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张一凡肩上的背包，沉声道：“进屋，别闪着孩子。”
一家人轻手轻脚地进了屋。张一凡把壮壮放在自己床上，盖好薄被。李秀英就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孙子，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洋溢着满足的光彩。
“凡子，这……这到底咋回事？刘倩他们家……”李秀英终究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
“没什么，以后壮壮就跟着我们了。”张一凡语气平静，不想多说那些糟心事污了父母的耳朵，“手续我会去办妥。”
李秀英和张建国对视一眼，都是通透的人，见儿子不愿多谈，便也不再追问。只要孙子回来了，比什么都强。
“哎哟，我得赶紧去市场，买条活鱼，再买只土鸡，给我孙子好好补补！”李秀英猛地想起，风风火火地就要起身。
“妈，不急，让他再睡会儿。”张一凡拦住她，“随便做点就好。”
“那咋行！我孙子回来了，必须吃好的！”李秀英此刻干劲十足，谁也拦不住。
壮壮这一觉又睡了一个多小时才醒。睁开眼，看到陌生的环境，他先是有些茫然，待看到守在床边的张一凡和一脸慈祥的李秀英，这才反应过来，小嘴一咧，露出一个带着睡意的笑容：“爸爸，奶奶。”
这一声“奶奶”，直接把李秀英的心都叫化了，连声应着：“哎！奶奶在！壮壮乖，饿不饿？奶奶给你炖了鸡汤！”
陌生的环境很快被爷爷奶奶无微不至的关爱和好奇所取代。壮壮在宽敞的屋子里跑来跑去，看看这，摸摸那，尤其对后院那片菜园子充满了兴趣。
看着父母围着孙子忙前忙后，脸上那发自内心的笑容，张一凡觉得，这大概就是传承中所追求的“念头通达”在世俗间最真实的映照了。
下午四点多，院子里传来王娟轻柔的声音：“张医生，李嬢，我来了。”
王娟牵着苗苗走了进来。今天的她，换下了护士服，穿着一件素雅的碎花衬衫，头发清爽地扎在脑后，比起在医馆时，多了几分生活气息和温婉。
“娟儿来了，快进来坐。”李秀英笑着招呼，她对这勤快又命苦的邻居媳妇很有好感。
“凡子哥。”王娟看到张一凡，脸颊微红，轻声打了个招呼，然后将手里提着的一小篮子土鸡蛋放在桌上，“家里鸡下的，给壮壮尝尝。”
“你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张一凡温和道。
这时，壮壮好奇地跑了过来，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小妹妹。苗苗身体好转后，气色红润，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也不再怕生。
“壮壮，这是苗苗妹妹。”张一凡介绍道。
小孩子之间的友谊建立得飞快。不过几分钟，在壮壮展示了他的玩具小汽车，苗苗分享了她口袋里的一颗水果糖后，两个小家伙就已经手拉着手，在院子里追着李秀英养的那只小黄狗跑了。
看着院子里奔跑笑闹的两个小身影，王娟的眼中满是柔和的笑意。她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张一凡，见他目光也落在孩子们身上，侧脸线条在午后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宁静柔和，她的心没来由地跳快了几分，慌忙低下头，假装去整理苗苗刚才跑乱的小外套。
“苗苗这阵子身体看着是越来越好了。”李秀英在一旁欣慰地说。
“嗯，多亏了凡子哥。”王娟低声应着，语气里充满了感激，“现在能吃能睡，晚上也不盗汗了，皮实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李秀英看着王娟，又看看自己儿子，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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