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残汤冒着零星油泡，空气里麻辣香气混着血腥味。
迟沐和小丫刮着锅底最后一点红油渣子，吃得满头大汗，喉结滚动，吞咽声粗重。
苏宁宁盘腿坐在瘪掉的充气床垫上，小口喝着纸盒牛奶。
脚边那个装得满满的晶核布袋，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叮叮当当的轻响。
两人恋恋不舍地放下舔得几乎能照出人影的空碗，胸膛因为激动和吃饱了而起伏着。
“苏小姐！”
迟沐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和孤注一掷的坚定
“水里火里，我们跟定您了！求您收下我们！”
小丫也用力点头，眼神里充满渴望。
苏宁宁慢悠悠放下牛奶盒，玻璃瓶底在充气垫上发出轻微的闷响。
她目光在两人身上溜了一圈，带着点审视和好奇。
“你们有什么异能？”
苏宁宁语气闲适，像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迟沐的脸皮瞬间发烫，有点难为情。
“我…我是水系。”
他赶紧拽了一下旁边小丫的胳膊
“小丫是风系…但是…”
他声音低了下去，带着难以启齿的羞赧
“…效果不太好…真的。”
“哦？”苏宁宁眉梢微挑，来了点兴趣
“试试看。”
迟沐深吸一口气，他后退半步站稳，努力让自己显得专业一点。
他双手在胸前快速交叠，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结出一个看起来有点复杂但明显不太标准的手印。
他眼神紧紧盯着自己的指尖，嘴里发出低沉的喝声
“喝——！”
噗嗤。
一股比水龙头开到最小档还细的水流，颤颤巍巍地从他食指指尖挤了出来，晃晃悠悠地滴落在地面上。
水滴滴答答，在地上勉强洇开一小滩，大概也就巴掌大小。
水流持续了大约三秒钟，就后继无力地彻底断掉了。
迟沐放下手，脸憋得通红，额角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有点不敢看苏宁宁的眼睛。
“不是，就这？？”
苏宁宁差点把牛奶瓶子扔出去。
架势摆得那么足，以为憋了个大的，结果拉了坨臭的。
小丫感受到压力，立刻上前一步。
他也学着深吸一口气，双脚分开微蹲，做出一个发力姿势，然后双臂猛地向前一推，口中低叱一声
“嘿！”
呼…
一股微弱的气流从他掌心涌出，勉强吹动了地上积聚的一小片灰尘，卷起一个小小的漩涡。
但这股风小得可怜，连苏宁宁鬓角那一缕不太听话的发丝都没能撩动分毫。
气流瞬间就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小丫放下手臂，鼻尖冒汗，微微喘息着，眼神里有点沮丧。
空气安静了一瞬。
只有地上那滩小小的水渍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微光。
一直趴在旁边的系统猫，绿豆眼瞬间瞪得溜圆，猫嘴微张，整只猫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充满难以置信的
“喵？？？”
尾音还带着点破音。
苏宁宁的目光慢悠悠地从地上那滩象征性的水渍，移到小丫鼻尖亮晶晶的汗珠，最后定格在迟沐那张因为用力过猛和尴尬而通红的脸。
她沉默了两秒钟，然后，非常自然地抬起手，慢条斯理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啧…”
一声清晰无比、带着浓浓嫌弃和一丝荒谬笑意的轻啧，从她唇间逸出。
这声音不大，却像一根针，精准地戳破了两个男孩最后那点摇摇欲坠的自尊。
迟沐和小丫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像煮熟的虾子，头埋得更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宁宁放下手，重新看向两人，眼神像是在看两块需要回炉重造的特殊材料。
“没事，”
“可以练。”
她站起身，天青色的旗袍下摆拂过床垫，上面沾染的暗红色血污格外刺眼。
她看着两人，嘴角微微上扬，强行深呼吸两口
“不过，菜，就得多练，懂？不要拉低了我的档次”
“懂！”
迟沐猛地抬头，眼神里恐惧还在，但更多的是被激起的倔强和一股狠劲
“我们不怕苦！不怕练！”
“嗯！不怕！”
小丫也用力点头，小拳头握得紧紧的。
苏宁宁看着他们那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悲壮表情，嘴角那点弧度似乎加深了些。
“行吧，”
她声音依旧懒洋洋的，下巴随意地点了点锅里那点可怜的、飘着油花的汤底
“趁热，再吃点。”
“叮铃铃——！！！”
一阵极其刺耳、如同老式闹钟垂死挣扎般的铃声，毫无预兆地在系统猫的绿豆眼深处炸响！
一片刺眼的蓝色光幕瞬间糊满了它的“视野”！
系统猫整只猫都僵住了！
绿豆眼瞪到极致，猫嘴张得能塞下一个小核桃，喉咙里发出“嗬…”的一声抽气声，活像被无形的电流击中。
苏宁宁端着牛奶瓶的微微地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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