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在手,夏筱筱的心反而彻底平静下来。
那是一种看透本质后,再无一丝犹疑的冰冷。
她知道,和这个所谓的“父亲”,已经没有任何温情可言,只剩下赤裸裸的利益和仇恨。
她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只有他们两人在场的时机,彻底摊牌。
机会很快来了。
第二天是周日,刘玉萍一大早就拉着哭丧着脸的夏晴晴,说是去供销社看看有没有处理布头,想给她做件新衣服补偿。
夏浩宇依旧不见踪影。
家里只剩下夏筱筱和坐在客厅看报纸的夏志军。
阳光透过窗户,在布满油污的桌子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夏筱筱深吸一口气,从杂物间走了出来。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低着头,而是挺直了脊背,目光平静地看向那个坐在藤椅上的男人。
夏志军察觉到她的注视,从报纸上抬起眼皮,皱了皱眉,语气带着惯常的不耐:
“杵在那儿干什么?没事就去把垃圾倒了。”
夏筱筱没动。
她走到他对面的凳子前,坐下。
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与往常截然不同的沉稳。
夏志军终于察觉到了异常,放下报纸,审视着她:
“你干什么?”
夏筱筱抬起眼,那双被灵泉滋养得愈发清澈明亮的杏眼,此刻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直直地对上夏志军的目光。
她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爸,我们谈谈。”
夏志军被她这眼神看得心里莫名一突,强自镇定:
“谈什么?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谈谈一九六八年五月,你和刘玉萍签的那份‘婚前协议’。”
夏筱筱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像一道惊雷,猛地炸响在夏志军耳边!
他脸色骤变,“腾”地一下从藤椅上站起来,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惊慌:
“你胡说什么?!”
“还有,”夏筱筱无视他的反应,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谈谈夏晴晴一九六九年三月的出生证明,和夏浩宇一九七零年七月的出生证明。”
她每说一句,夏志军的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已是面无血色,嘴唇都在哆嗦。
他指着夏筱筱,手指颤抖:
“你……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混账话?!谁教你的?!是刘玉萍?还是……”
“我从哪里知道的,不重要。”
夏筱筱打断他,眼神冰冷如刀。
“重要的是,我这里不仅有复印件,还有你这些年,利用职务之便,倒卖厂里物资,与人合伙做生意的条子和协议。”
她微微前倾身体,压低声音,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夏志军心上:
“爸,你说,如果这些东西,出现在纪委的办公桌上,会怎么样?”
“重婚罪,加上经济问题,够你在里面蹲多少年?”
夏志军如遭雷击,猛地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藤椅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瞪大了眼睛,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一向懦弱无声的女儿。
那眼神里的冰冷和决绝,让他心底发寒。
“你……你威胁我?!”他声音嘶哑,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和恐惧。
“逆女!你敢!!”
怒火和恐慌交织,让他失去了理智,扬手就朝着夏筱筱的脸狠狠扇去!
这一巴掌,带着风声,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然而,夏筱筱早有防备。
她甚至没有躲闪,只是抬起手臂,精准地格挡了一下。
“啪!”
一声闷响。
夏筱筱的手臂被震得发麻,但她稳稳地接住了这一巴掌,身形纹丝不动。
连续饮用灵泉,她的身体素质早已远超常人。
她放下手臂,看着夏志军因为震惊和用力而扭曲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充满嘲讽的冷笑。
“打我?”
她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腕,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夏志军,你现在还有资格打我么?”
“你……你……”夏志军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你了半天,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
他不敢相信,自己隐藏了十几年的秘密,那些足以让他身败名裂、锒铛入狱的把柄,竟然全都掌握在这个他一直视为废物的女儿手里!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
夏筱筱重新坐直身体,恢复了那副平静无波的样子。
“很简单。”
“第一,我母亲留下的玉镯和那本日记,我要拿走。”
“第二,你写一份声明,承认你重婚的事实,并自愿补偿我一千块钱,作为我和母亲这些年的精神损失和生活费。”
“第三,从今天起,我和你们夏家,恩断义绝。我离开后,是死是活,与你们再无干系。”
她每说一条,夏志军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尤其是第二条,写声明?那不就是把刀柄亲手递到她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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