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呓语瘟疫”这个词,像一块投入冰湖的巨石,瞬间在伊芙的心中,激起了千层寒浪。
她的大脑,在短暂的震惊之后,立刻开始了高速的运转。
“莉莉,”她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这种镇定,在莉莉那惊慌失措的神情映衬下,显得格外具有安定人心的力量,“你立刻去通知老汤姆,让他用最快的速度,将我们安插在‘陋巷’的所有人手,全部撤出来!记住,是全部!一个都不许留!”
“然后,你去厨房,找到玛莎大婶,以我的名义,尽可能多地,征用干净的水源、面包、以及……大量的烈酒和白醋。将这些物资,全部秘密地,存放在北塔的地下室里。”
“最后,”她看着莉莉,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从现在起,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再离开北塔半步。明白吗?”
“是……是!小姐!”莉莉虽然不明白小姐为什么要下达这些奇怪的命令,但出于绝对的信任,她还是立刻领命,转身向外跑去。
当房间里只剩下伊芙和奈尔时,伊芙才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你在……‘备战’?】奈尔的意识流,从她脚下的影子里,平静地响起。
“没错。”伊芙走到窗边,看着远处那片如同死域般沉寂的贫民区,眼神凝重,“而且,是一场……我们可能从未经历过的、最诡异的战争。”
她虽然知道“呓语瘟疫”这个名字,也知道它最终造成了极其可怕的后果。
但在原着中,关于这场瘟疫的起因、传播方式、以及最终的解决方案(除了那场残酷的大火),几乎是……一片空白。
作者只是将它,当成了一个推动男女主感情发展的、血腥而宏大的“背景板”。
这意味着,伊芙这一次,几乎没有任何“剧情优势”可以利用。
她将要面对的,是一个完全未知的、看不见的敌人。
……
与此同时,在圣君城贫民区,那条被称作“锈铁巷”的、最肮脏泥泞的街道深处。
一间低矮、潮湿、终年不见阳光的小木屋里,正躺着这场灾难的、第一个“受害者”。
他叫巴里,是一个以给人通下水道为生的、四十多岁的独身男人。
此刻,他正蜷缩在自己那张由破布和干草堆成的“床”上,浑身滚烫,大汗淋漓。
但他得的,并非是普通的风寒。
因为,在他的耳边,正萦绕着一种……奇怪的“歌声”。
那歌声,听起来,像是有无数个女人,在用一种他从未听过的、古老的语言,轻声地、温柔地,吟唱着同一段旋律。
那旋律,很美,美得令人心醉。
但也……很怪。
它仿佛,能直接钻进你的脑髓,与你的心跳,产生共鸣。
“谁……谁在唱歌?”巴里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环顾着自己这间空无一物的、只有几只老鼠作伴的小屋,声音沙哑地问道。
没有人回答他。
只有那无处不在的、温柔的歌声,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动听。
巴里感觉自己的头,开始变得昏昏沉沉。
他眼前的景物,也开始出现了奇异的、扭曲的幻象。
他看到,自己那斑驳的、爬满了霉斑的木墙上,竟然……“长”出了一朵朵美丽的、散发着幽蓝色荧光的……蘑菇?
他看到,从屋顶的缝隙中,滴落下来的,不再是肮脏的污水,而是一滴滴如同珍珠般晶莹的、甘甜的“露水”。
他甚至看到,墙角那几只正在啃食着食物残渣的老鼠,竟然……长出了蝴蝶般绚丽的翅膀,在他的房间里,翩翩起舞!
整个世界,都变得……美轮美奂。
美得,像一个光怪陆离的童话仙境。
而那温柔的歌声,就像是仙境的女王,在召唤着他。
“好……好美……”巴里的脸上,露出了痴迷的、幸福的笑容。
他感觉,自己所有的痛苦、疲惫、饥饿,都在这美妙的歌声和幻象中,烟消云散了。
他缓缓地,从床上站了起来,身体,不由自主地,随着那歌声的旋律,开始轻轻地摇摆。
然后,他推开了自己的房门,赤着脚,走上了那条空无一人的、泥泞的街道。
他要去……寻找。
寻找那个,正在唱歌的、美丽的女王。
……
第二天清晨,巴里的“异常”,被他的邻居,一个以贩卖劣质麦酒为生的老婆婆,发现了。
老婆婆看到,巴里正赤身裸体地,站在巷子中央那个常年堆满垃圾的臭水坑里,手舞足蹈。
他的嘴里,哼着一段谁也听不懂的、怪异的调子。他的脸上,则带着一种……极度幸福的、诡异的笑容。
“疯了!通下水道的巴里,疯了!”
老婆婆吓得魂飞魄散,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很快,周围的邻居,都被吸引了出来。他们围在水坑边,对着那个如同小丑般手舞足蹈的巴里,指指点点。
“天哪,他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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