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欧洲见。】
这五个字像一道冰冷的枷锁，将沈清歌与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威胁，牢牢捆绑在了即将启程的旅途上。
对方不仅知道她的行程，甚至明确表示了会在欧洲继续这场令人毛骨悚然的“游戏”。
沈清歌删掉信息，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只有眼底深处凝结的寒冰。她将这条信息的内容，通过加密通道传递给了霍峥。这是他们之间无声的约定——信息共享。
她没有告诉傅深。在弄清楚这个威胁的源头和目的之前，她需要保持绝对的冷静和独立判断。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后，傅深的私人飞机平稳降落在苏黎世机场。
瑞士的空气清冷干燥，与国内截然不同。傅深在欧洲的助理早已等候多时，高效地将他们一行人接上车，驶向位于市中心的顶级酒店。
沈清歌坐在车内，看着窗外掠过整洁的街道、古老的建筑以及标志性的苏黎世湖光山色。这一切都秩序井然，透着一种冰冷的富裕感，与她记忆中末世的混乱残破形成鲜明对比。
傅深坐在她旁边，闭目养神，似乎对窗外的景色司空见惯。他此行的目的明确——拿下那家拥有核心技术的精密仪器制造公司“阿尔法科技”。
入住酒店顶层套房，傅深只给了沈清歌短暂的休整时间。
“一小时后，楼下咖啡厅，见怀特教授。”他丢下这句话，便进了自己的房间。
沈清歌知道，怀特教授是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的相关领域权威，也是这次并购案的关键技术顾问之一。傅深带她来见这个人，意义不言而喻。
一小时后，沈清歌换了一身得体的职业套装，将长发挽起，淡妆修饰，整个人显得干练而冷静。她走下楼，傅深已经等在咖啡厅一个僻静的角落，对面坐着一位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的老者。
“这位是我的特别助理，沈清歌小姐。”傅深用流利的英语向怀特教授介绍，语气自然，仿佛她一直担任这个职位。
“怀特教授，您好。”沈清歌落落大方地伸出手，与教授轻轻一握，笑容得体。
怀特教授打量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料到傅深带来的“助理”如此年轻且……美丽，但他很快恢复了学者的从容。
三人落座，话题很快切入正题，围绕着阿尔法科技的技术壁垒、市场前景以及并购后可能面临的整合难题展开。
傅深主导着谈话，言辞犀利，直击要害。沈清歌则安静地坐在一旁，专注地倾听，偶尔在傅深眼神示意时，递上相关的数据文件，或者在教授提到某些过于专业的术语时，迅速在平板电脑上调出简要说明。
她就像一个最精密的辅助系统，沉默，高效，不可或缺。
怀特教授起初并未太在意这位年轻的“助理”，但渐渐地，他发现自己提及的一些复杂概念，这位沈小姐总能迅速理解，并且在她递过来的补充材料中，往往能切中他刚才论述的核心要点。
这绝不仅仅是美貌和机灵就能做到的。这需要扎实的知识储备和快速的信息处理能力。
谈话间隙，怀特教授忍不住对傅深赞叹了一句：“傅先生，您这位助理非常出色。”
傅深端起咖啡，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淡淡应道：“她确实不一样。”
沈清歌垂眸，假装没有听到这句评价，心里却清楚，这是她赢得的第一个小分数。
会谈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气氛融洽。结束时，怀特教授与傅深约定次日参观实验室。
送走怀特教授，傅深看向沈清歌，眼神里带着审视：“看出什么了？”
沈清歌沉吟片刻，开口道：“怀特教授对技术本身很执着，但对资本运作似乎有些……警惕。他更关心并购后技术的延续和发展，而非单纯的商业利益。如果想争取他的支持，可能需要在这方面给出更有力的承诺。”
傅深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不错。继续。”
“另外，”沈清歌顿了顿，压低声音，“刚才在我们斜后方卡座，那个穿着灰色西装、看报纸的男人，从我们坐下到离开，一共换了三份报纸，但视线几乎没有离开过我们这个方向。”
傅深的目光骤然锐利，他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沈清歌所说的方向，那个卡座已经空了。
“知道了。”他语气不变，但眼神冷了几分。
回到套房，傅深立刻联系了阿伦和当地的安保负责人。沈清歌则回到自己房间，第一时间检查了房间各处。
暂时没有发现异常。
但她不敢掉以轻心。那个灰色西装的男人，是巧合，还是……那个匿名威胁的第一次亮相？
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苏黎世街头熙熙攘攘的人流。异国他乡，敌暗我明。
手机震动，是霍峥发来的加密信息。
【已抵驻地，一切正常。你那边？】
沈清歌回复：【已接触目标人物。有疑似尾巴，已提醒。房间暂无异状。】
霍峥的回复很快：【保持警惕。已加派人手在酒店外围。】
看着屏幕上简短的文字，沈清歌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丝不安。
就在这时，房间的内线电话响了起来。
是傅深。
“准备一下，晚上有个酒会，阿尔法科技的几个股东都会到场。”
“好的，傅总。”
挂断电话，沈清歌揉了揉眉心。商业博弈，暗中窥视，还有那个如影随形的匿名威胁……
苏黎世的夜色，才刚刚降临。
而真正的暗流，似乎也即将在这场酒会上，悄然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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