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但谁去打听消息?鹞子那边……”阮文雄问。
“阿鬼会继续用加密频道和鹞子保持联系,获取港岛面上的动态。”林琛道,“你这次去,主要打听‘地下’的消息——有没有新来的过江龙,哪里的黑市有异常交易,O记和NB最近的行动重点,还有……有没有人私下里在找‘懂行’的医生,特别是治‘怪病’或者‘内伤’的。”
阮文雄心领神会。林琛这是要双管齐下,既要解决眼前的生存和医疗问题,也要开始搜集可能解决“蚀光”和烂命华伤势的线索。
“另外,”林琛声音压低,“小心任何打听‘黑潮号’或者‘南洋回来的人’的家伙。如果感觉不对,立刻撤回,安全第一。”
“放心,老子心里有数。”阮文雄咧嘴,露出被烟草熏黄的牙齿。
安排完这些,林琛去看望莎莲娜。她已经醒了,靠坐在床头,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比昨晚平静了一些。阿雅正一小口一小口地喂她喝着米粥。
看到林琛进来,莎莲娜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却显得有些勉强。
“感觉好点了吗?”林琛在床边坐下,接过阿雅手里的碗,“我来吧。”
阿雅识趣地退了出去。
“还是有点晕,恶心。”莎莲娜轻声道,手不自觉地又抚上小腹,“阿琛……孩子……真的不会有事吗?昨天那么晃……”
林琛舀起一勺粥,轻轻吹了吹,送到她嘴边:“我问过阿雅了,她说早期虽然脆弱,但也没那么容易……只要我们接下来小心,让你好好休息,补充营养,会没事的。”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笃定,“到了地方,我就想办法找可靠的医生给你看看。港岛那边,总有办法的。”
莎莲娜点点头,顺从地喝下粥。过了一会儿,她忽然低声问:“我们……一定要回港岛吗?不能……找个没人认识的小地方,悄悄住下吗?”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对安稳生活的渴望,也透着一丝恐惧。林琛理解她的恐惧,港岛对她而言,或许意味着更多的危险和不确定。
他放下碗,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眼睛:“莎莲娜,我也想。但现在不行。我们的船坏了,很多人受了伤,我们需要药,需要修船,需要钱。我也需要……找到办法,解决我身体里的问题。”他指了指自己的眉心,“不然,我随时可能会变成……怪物。那样,我更保护不了你们。”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柔和却坚定:“港岛是危险,但那里也有机会。我在那里还有些老关系,有些没做完的事。只有回到那里,把该解决的解决了,我们才能真正安全,才能真正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安心过日子。你相信我,好吗?”
莎莲娜看着他眼中不容置疑的决心和深藏的温柔,眼泪又无声地滑落。她反手紧紧握住林琛的手,用力点头:“我信你。阿琛,你一定要好好的。我和孩子……不能没有你。”
“我会的。”林琛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我保证。”
接下来的航行,在一种压抑而忙碌的节奏中度过。每个人都尽量找事情做,以驱散心头的阴影和伤痛带来的不适。阿鬼除了监控陈浩和烂命华的状况,大部分时间都泡在他的工作间里,试图修复损坏的雷达部件,同时继续分析观测站资料,寻找任何可能对抗能量污染或引导归墟之力的线索。
陈浩在昏睡了一整天后,终于醒了过来。他异常虚弱,连坐起身都困难,但眼神恢复了些许神采。他能感觉到体内归墟之力那暴走后的虚弱和混乱,也更能体会“方舟会”笔记中提到的“引导”与“控制”的重要性。他开始在阿鬼的帮助下,尝试用那套呼吸法,极其缓慢地、一丝丝地梳理体内残存的力量,如同在废墟上重建家园。这个过程缓慢而痛苦,却让他对自身力量的理解,以另一种方式加深。
烂命华的伤势暂时被遏制,暗红色疤痕蔓延的速度在“惰性隔离涂层”的作用下减缓到几乎停滞,但那种冰冷的麻木感和内在的“异物感”并未消失。他变得更加沉默,但眼中的凶光却愈发凝练,仿佛将所有的痛楚和烦躁,都化作了对敌人的杀意。
“黑潮号”终于在第二天黄昏时分,抵达了预定海域。夕阳的余晖将这片布满奇形怪状礁石和小岛的偏僻水域染成一片金红。阮文雄凭借着老海狼的经验和记忆,小心翼翼地操纵着受伤的船只,如同穿行在石林迷宫,最终将船缓缓驶入了一个被高大礁石和茂密红树林半包围的、异常隐蔽的浅水湾。这里的水深勉强够“黑潮号”停泊,礁石挡住了外界的视线,红树林提供了天然的伪装。
“抛锚!固定缆绳!”阮文雄嘶哑地命令。
铁链哗啦作响,缆绳被抛上礁石固定。船只终于停了下来,轻微的摇晃比在海上平稳了许多。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至少暂时,他们有了一个喘息之地。
当晚,在简单的晚餐(主要是鱼干和所剩不多的罐头)后,林琛再次召集核心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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