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辞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人,思忖着自己这个已许多年未曾见过的“表妹”。
他对夏明珠倒是有几分印象,她幼时上京,曾暂住于府内,母亲总夸她长得漂亮人也聪明,那些繁复的让人厌烦的礼数她却是学得分毫不差。
他对她并无兴趣,却也无甚恶感,只是许多年未见,他竟从她的眼中看出几分挑衅似的娇蛮。
“怎么?我也需在这里签上名字么?”谢朝辞冷讽,目光轻蔑地扫过一旁的长卷。
夏明珠挑了挑眉,眼中的笑意更甚,“不过是一块玉佩而已,君翊表哥若是感兴趣,便是再贵重的东西,明珠也是要双手奉上的。”
她的话倒是故作诚恳,只是眼中的戏谑却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
夏明珠上前一步,打量着他的神色,见他果然皱起了眉,心中觉得很是有意思。
她的这个“表哥”从小便是天之骄子,幼时在他那里暂住许久,也未曾得过他一次正眼。
若说他是不是嫌恶自己,那倒也不是,只不过他就是这样的人。
目中无人的天之骄子。
向来如此,从来都是如此,他也的确有资本如此。
“小姐,人抓到了。”
有人从门后走出,朝着他们二人的位置恭敬地行礼。
“哦?”夏明珠见他神色犹豫,慢悠悠地开口,“瞧你这神色,汀兰已经在往那边去了?”
那人松了口气,连忙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
夏明珠看向一旁的人,笑盈盈地说道:“君翊表哥,你此时可有兴致与明珠一起去看个热闹?”
她已第二次故意提起他的表字,还如此“逾越”地唤他,谢朝辞的神色早已冷下。
“好”
夏明珠微微睁目,实在是没想到他竟如此干脆地应了,本以为就他那样的性子,不当众拂袖而去已是给她面子了。
只不过他如此说,那她便只能应着。
谢朝辞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去,似是直接忽略了她诧异的神情。
在秋枢,若只靠他与泊禹,想在瞒着母亲的人的前提下找到谢廊无,怕是要花好一番功夫。
但若是能借夏明珠的力,想来会轻松不少。
夏明珠落后他半步,一路上都未见他回过一次头,甚至他也未曾问过究竟是要去看个什么热闹。
她古怪地皱了皱眉,难不成过了许多年,他的性子也变了很多?
“长生子!你还敢不承认!”
尖锐的女声响起,谢朝辞停住脚,抬眼望去。
只见一群人将一男子围在中间,打头的那名女子憋红了脸,正怒目瞪着那人。
夏明珠见着这情景,连忙上前几步,惊讶地捂住嘴,指着那人腰间的东西说道,“就是这个!这就是我丢的玉佩,果真是被贼人盗去了!”
长生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连忙解释道,“你,你们血口喷人!这玉佩我从幼时就挂在了身上,怎会是你所丢之物?”
“更旁论我从没有要掩饰它的意思,先前在客栈中你又为何不指出来?”
“非要等我出来才过来……这……这分明就是碰瓷!”
见他神情激烈,夏明珠故作伤心地抬眼看向谢朝辞,“方才客栈人那么多,你定是想浑水摸鱼,我又怎会发现?”
“这玉佩虽不是明珠之物,却是汀兰心爱之物,想来是你……”她的话戛然而止,听着却深意满满。
肖汀兰挑了挑眉,与她对了个眼色,上前一步接她的话,“就是!你可休想狡辩!”
长生子也没想到这两个人朝他泼脏水的方式如此不讲理,这番行径实在与强盗无异。
但这里又都是她们的人,他就算把嘴皮说破也说不出个花来。
只是不知道她们二人今天究竟想做什么。
肖汀兰见他不语,也不想将人逼得太紧。
自一月前她上道观借祈福的名字去寻他却扑了个空后,她已许久未曾见到他。
那里的人说他已离开道观,她本以为他是道士云游去了,只觉得有些可惜。
谁曾想没过多久,竟有消息传来他与一女子携手出现。
这叫她如何接受?
平日里为了见他,她一个月上道观祈福二十次,香火钱都捐了无数。
次次来接见她的人都是他,怕是蠢笨如猪也该知晓她的心意了。
肖汀兰见面前人的目光实在未曾落在自己身上过,忍不住黑了脸。
这人实在是不识好歹,本以为他是个道士,自己这些行径不过是单相思也就罢了。
谁知他方一下山便与其他人卿卿我我,那从前那些行为不就是故意勾着她?
她向来受不得气,非要抓住他出了这口恶气不可。
夏明珠自幼与她要好,自然也愿意陪她演这一出戏。
长生子实在被面前人盯得受不了,自知她不讲理的程度,只好主动认栽,苦着张脸说道:“二位就别再说那些有的没的了,你们不如直说,究竟想我做什么?”
谢朝辞打量着他的样子,迟疑了片刻开口道:“你是……道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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