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散修？”寒高山眼中精光一闪，非但没有失望，反而流露出更浓的欣赏之意，“好！好啊！没有大宗门海量资源的支撑，仅凭自身，竟能以六系灵根之资，在百年之内便成功飞升！楚风，你的天赋与心性，着实令人惊叹！”
“百年之内？！”
楚风心中巨震，只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他自认隐藏得很好，没想到对方连他的骨龄都能看穿个大概！
他忍不住失声问道：“寒长老，您……您能看出弟子的年龄？”
寒高山轻笑一声，解释道：“不必紧张。并非精确看穿，只是你身上岁月痕迹极浅，仙体纯净无瑕，毫无沉暮之气，这是修行岁月短暂的明证。以老夫的眼力，大致能判断你的骨龄不超过百年。正因为修炼时日尚短，你才能保持着这般青年的蓬勃样貌，不曾被漫长光阴刻下痕迹。”
楚风这才松了口气，同时心生明悟：“怪不得我在下界见到一些修真者，明明修为不算绝顶，样子却颇为苍老，原来是卡在某个境界太久，肉身自然经历了岁月流逝所致。”
“正是此理。”寒高山笑着附和，“所以你看仙界那些真正天赋异禀、一路高歌猛进的大能者，多半都保持着青年或壮年的容貌。当然，也有些道友是凭借驻颜丹之类的灵丹妙药恢复青春的。”
“驻颜丹？”楚风脸上适时的露出茫然，看了看寒高山那副慈祥老者的模样，好奇道：“那……寒长老您为何不服用一颗呢？”
“哈哈哈！”寒高山被他这直白的问题逗得开怀大笑，捋着胡须，眼中闪过一丝看透世情的豁达，“老夫活了不知多少年头，早已不在意这副皮囊的年轻与否了。”
“更何况，你不觉得，看起来老成持重一点，才更符合长老的身份吗？”
“年轻人，更有朝气，像你这样挺好，我们老的，就得有老的沉稳嘛。”
楚风被他这番歪理说得一愣，随即也笑了起来，点头道：“好吧，您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两人在后面相谈甚欢，笑声不时传来。
走在前面的慕容雪，虽然依旧清冷，但心中却泛起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异样。
她本以为，这楚风在拍卖台上那般“指名道姓”地要跟着自己，拜入无为仙宗，定然是如其他人所想那般，对自己起了什么心思，接下来必定会找各种机会凑上来搭话。
她都已然想好了如何冷淡回应。
可谁知，这一路行来，那楚风竟真的只跟在寒长老身后，与长老有说有笑，对自己这个正主，却是连多余的一眼都未曾看过，更别提主动搭讪了。
这种被彻底无视的感觉，让她没来由地生出一股闷气。
“哼！”她心中轻哼一声，脚下的步伐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将那两人甩开更远的距离。
楚风注意到前方那道白色身影突然加速，宛如一道白虹般穿梭在人流中，不由得疑惑道：“寒长老，慕容师姐她……怎么了？感觉好像有点生气？”
寒高山人老成精，哪里看不出慕容雪那点小女儿心态，但他只是呵呵一笑，揣着明白装糊涂：“无妨，无妨。许是采购任务繁重，她急着想尽快完成，好早些返回宗门吧。我们也快走两步，莫要耽搁了。”
楚风不疑有他，点头称是。
经过近三个时辰的奔波，所需的各种炼器材料、丹药原料以及部分宗门日常用度等物资终于采购齐全。
寒高山祭出一艘小巧玲珑的仙舟，迎风便长，化作十丈长短。
三人登上仙舟，化作一道流光，驶离了繁华喧嚣的太古城，朝着无为仙宗的方向疾驰而去。
仙舟穿云破雾，速度极快。
楚风站在舟舷旁，俯瞰下方飞速掠过的壮丽山河。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看到远方天际线的尽头，似乎出现了一片朦胧而浩瀚的虚无，仿佛大陆至此而绝。
他不由疑惑地指向那边，问道：“寒长老，我们的宗门……不会就在前面那个角落吧？看着像是世界的边缘了。”
“哈哈哈！”寒高山闻言，不由抚掌大笑，摇了摇头，“楚风啊楚风，你这才看到哪里。宗门，可不是在那角落。”
他操控仙舟微微调整方向，朝着那尽头笔直飞去，声音带着一丝神秘与自豪：
“宗门，是在对面。”
仙舟缓缓减速，最终悬停在了一片令人心悸的绝地之前。
楚风走到舟舷边，向下望去，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脚下已非坚实的大地，而是一片深不见底、漆黑如墨的巨大鸿沟。
它宽阔得望不到对岸，仿佛整个太古天域在此被天神用巨斧硬生生劈成了两半。
鸿沟之中，弥漫着混沌的雾气，隐隐有混乱的空间波动传出，只是远远看着，便让人神魂摇曳，心生渺小与恐惧之感。
“这……寒长老，我们不会是要直接乘坐这小飞舟飞过去吧？”楚风咽了口唾沫，有些艰难地问道，“就没有更大、更安全的飞舟之类的交通工具吗？”
前方的慕容雪闻言，清冷的侧颜转过来，瞥了楚风一眼，红唇微启，吐出两个清晰的字眼：“土鳖。”
楚风顿时被噎得够呛，心头火起。
这女人，一路上不理人，一开口就如此毒舌！
他正想阴阳怪气地回敬两句，比如“师姐见识广博，不如教教师弟”之类，寒高山连忙笑着打圆场：
“楚风，莫要听你师姐胡说。”他瞪了慕容雪一眼，示意她收敛些，随即和颜悦色地对楚风解释道：“横渡此无尽渊壑，确实有大型仙舟往返两岸，但那耗时良久，且费用不菲。不过，还有一种更加方便、快捷，也更为普遍的方式——”
他伸手指向鸿壑边缘一处巍峨耸立的巨大平台。
那平台由洁白的玉石砌成，上面铭刻着无数复杂到令人眼花缭乱的符文，符文脉络中镶嵌着点点淡蓝色的晶石，正散发着柔和而稳定的光芒。
平台四周，人流络绎不绝，道道白光不时冲天而起，消失在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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