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雨林中的猎杀】
库库克的部落战士比陈长风预想的还要精锐。
他们赤脚在雨林里穿行如鬼魅,弓箭涂着见血封喉的箭毒木汁,吹箭能精准命中三十步外的眼睛。
更绝的是他们对这片土地的了解,哪棵树后有蜂窝,哪片藤蔓带毒,哪条小溪暗藏漩涡,了如指掌。
西班牙人很快就发现自己陷进了地狱。
先是巡逻队莫名其妙失踪,找到时浑身插满毒箭。
接着营地里开始出现毒蛇,不是偶然,是被人故意扔进来的。水源被投了泻药,半数士兵拉得虚脱。
费尔南多气急败坏,派出一支两百人的队伍进山清剿。
然后他们走进了库库克设下的第一道陷阱:一片看似平静的沼泽。玛雅战士早在沼泽里埋了削尖的木桩,西班牙士兵一脚踩空,惨叫着被木桩刺穿。
侥幸逃过的,又遇上了火攻。
陈长风让库库克的人准备了大量树脂和干柴,等西班牙人进入狭窄山谷,两头点火。
九月的美洲雨林虽潮湿,但刻意堆放的引火物还是烧起来了。
浓烟滚滚,西班牙人涕泪横流,咳嗽着往回逃。
而退回的路上,等着他们的是第二轮箭雨。
两百人,活着回到营地的不到八十。
“魔鬼……这些土着是魔鬼!”有士兵崩溃大哭。
费尔南多脸色铁青。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个致命错误:太小看大齐人在当地的经营。他们不仅建了金矿,还拉拢了土着——这些本该被征服的“野蛮人”,现在成了最可怕的盟友。
“撤吧,上校,”副官劝道,“再待下去……”
“撤?”费尔南多狞笑,“那我们怎么向哈瓦那交代?怎么向马德里交代?‘我们被一群土着赶出了金矿’?”
他拔出指挥刀:“全军集合!不管山里有什幺,我们直接去攻矿洞!只要抓住里面的人,拿到金子,一切损失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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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矿洞攻防与海上惊雷】
矿洞里,司徒铮已经失血过多,脸色惨白,但还强撑着指挥。
“都尉,您躺下吧……”军医哀求。
“躺个屁。”司徒铮靠着洞壁,“外面什么动静?”
“西班牙人……好像全军往这边来了!”
司徒铮精神一振:“陈大人得手了。”
果然,洞外传来西班牙人疯狂的撞击声和叫骂声。
他们在用圆木撞铁门,用火药炸石门,但陈长风建这矿洞时就考虑过被围,铁门厚达三寸,门后还有石闸。
“让他们撞。”司徒铮冷笑,“等他们撞累了……”
话音未落,洞外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炮声。
不是一门,是四门齐射。
紧接着是第二轮、第三轮……
“是罗霆!”士兵欢呼,“鹰嘴岬开炮了!”
司徒铮挣扎着爬到射击孔,透过缝隙往外看。
海面上,停泊的西班牙船只正冒着浓烟,罗霆的炮击精准得可怕,四门六磅炮全打在一个点:敌舰的吃水线。一艘船已经开始倾斜。
岸上的西班牙人乱了。他们回头看着起火的船只,进退两难。
就在这时,陈长风的主力到了。
八百人从山林中杀出,没有冲锋,而是稳扎稳打地推进。
火枪齐射,手雷投掷,步步为营。而两侧山林里,库库克的战士们发出恐怖的战吼,箭如飞蝗。
三面合围。
费尔南多终于崩溃了:“撤退!上船!快!”
但船已经烧了两艘,剩下的挤不下所有人。西班牙士兵为了抢船位互相践踏,甚至拔刀相向。
陈长风没有追击溃兵,而是下令:“停火,让他们走。”
“大人?”副将不解。
“杀光了,谁回去报信?”陈长风淡淡道,“留几个活口,告诉他们主子:美洲,不是他们该来的地方。”
残存的四艘西班牙船狼狈逃离,船上挤得像沙丁鱼罐头。
罗霆的炮又追着轰了一轮,直到敌船逃出射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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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缴获的密约】
打扫战场时,士兵在费尔南多丢弃的指挥帐篷里,发现了一个精致的橡木匣子。
匣子锁着,但被炮震开了。里面没有金银,只有一叠文件。
陈长风随手翻开,脸色渐渐变了。
文件是用西班牙文写的,他看不懂,但随军的翻译,一个早年流落美洲的葡萄牙商人,越看手越抖。
“大人……这、这是……”
“念。”
翻译咽了口唾沫:“这是一份……密约草案。西班牙马尼拉总督府与英国东印度公司加尔各答总部,关于‘瓜分美洲西海岸势力范围’的初步协议……”
内容触目惊心:
· 英国承认西班牙对“新西班牙总督区”(墨西哥至巴拿马)的统治权;
· 西班牙承认英国对“哥伦比亚以北至阿拉斯加”的贸易独占权;
· 双方约定“协同遏制大齐在太平洋东岸的扩张”,必要时可联合军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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