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头一缕阳光扎破晨雾照进山城公馆七号楼。
苏月璃房间的窗帘拉的死死的，一点光都透不进来。
楚风房里，他已经穿戴齐整。
他走到墙角，看着绑在椅子上的林晚秋，她眼睛通红布满血丝。
姑娘一夜没睡，眼神从绝望变到麻木。
楚风解开她嘴里的布条。
林晚秋嘴唇干裂，没呼救也没骂，就拿一双空洞的眼睛瞅着他。
“我要出去一趟。”楚风声音平淡，“早饭会有人送来。你最好吃点。”
林晚秋眼珠动了动，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楚风不多话，转身到门口。
他从外头锁上了房门。
咔哒一声，门里门外，两个世界。
他走下楼，王大力李铁柱跟刘三金已经在客厅等着。
三人都穿着黑色劲装，精神头很足，眼神里藏不住兴奋。
他们见楚风下楼，唰的站直了身子。
“组长。”
王大力跟李铁柱眼角瞟了眼二楼紧闭的房门，脸上露出个男人都懂的笑。
刘三金推推眼镜，轻咳一声盖住自己的表情。
楚风的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他知道这帮家伙脑子里想的啥。
他没解释。
“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三人齐声回答，声音压的很低，却很有劲。
“车，武器，弹药，全检查完了。”王大力拍了拍胸口。
“目标周围的地图跟撤退路线，我昨晚又带人重新走了一遍。保证出不了岔子。”刘三金补充。
李铁柱没说话，就拍了拍背上用布裹着的那根长条家伙。
那是他的狙击枪。
“很好。”楚风走到客厅中央的沙盘前。
沙盘上是个精细的街区模型。
楚风拿起一根小木棍，指向模型中央的一座二层小楼。
“目标，城西破布街三十四号。”
他声音冰冷，没一点感情。
“身份，红党死硬分子，手上沾过咱们兄弟的血。”
王大力的眼睛一下子红了，拳头捏的咯吱响。
“命令。”楚风目光扫过三人，“不留活口。”
“是！”
“行动代号，扫穴。”楚风放下木棍，声音里全是杀气，“阎王殿出巡，百鬼夜行。送他们上路。”
刘三金的身子不易察觉的抖了一下。
他知道，组长这是真火了。
“出发。”楚风再没多说一个字，转身朝外走。
三辆黑色福特轿车，没声没息的滑出山城公馆七号楼。
车没开灯，在黎明前最后的黑里，像三只潜行的猎豹。
车队一路向西，穿过空荡的街道。
山城还在睡。
没人知道，一场针对中统的屠杀，已经开始。
破布街三十四号。
一座不起眼的二层小楼，外面是斑驳的青砖墙，看着跟周围民居没两样。
这是中统在山城的一处秘密据点，高晋直管。
住这儿的是高晋从外地调来的心腹行动队，一共十二个人。
带队的队长，正是前晚跟楚风见过面的张贵。
这会儿，小楼里一片死寂。
行动队员大多还在睡。昨晚他们刚庆祝了张贵的第一步计划顺利完成。
有了高晋的许诺，人人都觉得要飞黄腾达了。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死神已经摸到了门口。
小楼三百米外的一处钟楼顶上。
李铁柱已经就位。
他趴在冰冷的砖石上，整个人融进黑暗里。
那支精心改过的莫辛纳甘狙击枪，稳稳架在前面。
瞄准镜里，小楼的每个窗户跟可能的出入口，都看的清清楚楚。
他的手指轻轻搭着扳机，呼吸平稳的像个钟摆。
小楼对面的巷子里。
楚风，王大力，刘三金，还有十个从阎王殿行动队挑出来的精锐，已经全部到位。
人人都穿着黑色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冷冰冰的眼睛。
他们手里的家伙，清一色是装了消音器的汤姆森冲锋枪。
王大力手里还多拎着一个沉重的帆布包，里面是高爆炸药跟破门锤。
楚风抬手腕看了眼夜光表。
凌晨四点整。
他对着耳麦，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吐出两个字。
“行动。”
信号发出的瞬间。
李铁柱的瞄准镜里，一个起夜的特务打着哈欠走到二楼窗边，看样子想推窗透透气。
李铁柱食指轻轻一扣。
“噗。”
一声轻响，像撕开一块烂布。
那个特务的脑袋炸开一团血雾。
他身子晃了晃，没声的倒下去，没惊动任何人。
外围哨兵，清除。
同一时间，王大力已经带着两个队员，像狸猫一样摸到了小楼后门。
刘三金则带另外两人守住巷子出口，堵住所有退路。
楚风站在影子里，像个冷漠的看客。
王大力对身后的队员比了个手势。
一个队员从怀里掏出个小工具，几秒就撬开了后门门锁。
门，被没声的推开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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