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那里?!出来!”
厉喝声在死寂的乱葬岗回荡,带着冰冷的杀意。那两个黑衣守卫显然不是庸手,警惕性极高,哪怕周不言三人已经极力隐藏,依旧被察觉到了蛛丝马迹。
躲藏的石堆后,三人心脏狂跳,呼吸几乎停止。
月泠眼中寒光更盛,扣着银弩扳机的手指微微用力,就要先发制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呜哇——!!!”
一声极其凄厉、尖锐、仿佛能刺破耳膜的婴儿啼哭声,毫无征兆地、猛地从乱葬岗深处、那个堆积残肢断臂的小坑里爆发出来!
这哭声太过突然,太过诡异,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和痛苦,完全不似活物能发出!
正准备动手的两个黑衣守卫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哭声吓得浑身一哆嗦,猛地转头看向小坑方向,脸上瞬间血色尽褪,露出了极度恐惧的神色,甚至连握刀的手都在颤抖。
“又……又来了!是那个东西!”提木桶的守卫声音发颤,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闭嘴!怕什么!有长老的符阵镇着,它出不来!”吹骨器的守卫强作镇定,但声音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再次举起骨器,试图吹奏安抚躁动的蛊虫,却发现骨器似乎失效了,坑中的黑气反而因为那婴儿啼哭而变得更加混乱暴戾。
趁此机会!
月泠当机立断,对周不言和罗老歪使了个眼色,三人如同鬼魅般,借着石堆和枯树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向后退去,迅速没入来时的密林之中。
直到远离乱葬岗,那恐怖的啼哭声依旧隐约可闻,三人才敢停下脚步,靠在树上大口喘息,心有余悸。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周不言脸色发白,那哭声中的怨气之重,让他都感到神魂悸动。
罗老歪擦着额头的冷汗,眼神惊疑不定,压低声音道:“妈的……老子好像知道枯叶寨的瘟疫为什么这么邪门了……那动静,像极了传说中的‘子母煞’!”
“子母煞?”周不言和月泠同时看向他。
罗老歪脸色凝重地点头:“嗯。而且是人为炼制的‘子母煞’!这是最恶毒、怨气最重的邪煞之一!需寻一怀胎足月、怨气极重的孕妇,以极其残忍的手法虐杀,一尸两命,再将母尸与胎儿分离,以邪法分别祭炼,让母子魂魄不得相见,彼此怨念纠缠滋生,最终化为至凶至厉的煞鬼!”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刚才那哭声,尖锐如婴孩,却怨毒无比,八成就是那‘子煞’!而它的母亲,‘母煞’恐怕就被镇在附近某处,或者……就在那尸坑底下!母子连心,却阴阳永隔,怨气冲天,这才能催生出如此猛烈歹毒的尸瘟蛊!布阵的人,简直是畜生不如!”
周不言听得遍体生寒,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用如此灭绝人性的手段来炼蛊,这已经超出了邪道的范畴,简直是魔道行径!
月泠面纱下的呼吸也急促了几分,清冷的眸子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难怪‘幽昙花’也只能勉强压制,根源在于这滔天怨念不散,蛊毒只会不断再生!必须破掉这子母煞,才能真正解救枯叶寨!”
“破掉?谈何容易!”罗老歪苦笑,“子母煞一成,凶戾无比,而且与这万尸蛊阵连为一体,动一个就等于动整个阵!就凭我们三个,硬闯就是送死!”
周不言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或许……不必硬闯。既然子母煞是怨念所化,怨念的核心在于母子分离之苦,若能设法让它们母子相见,哪怕只是短暂的感应,或许能化解部分怨气,动摇大阵根基?”
月泠眼睛微微一亮:“你是说……用祝由术中的安魂引渡之法?”
“可以一试。”周不言点头,“但需要知道母煞的具体位置,并且需要极强的护法,隔绝外界干扰,更不能被布阵者发现。”
罗老歪摸着下巴,沉吟道:“母煞的位置……刚才那哭声从小坑传来,子煞多半被困在那里。母煞……按常理,应该被镇在尸坑正下方,作为整个大阵的核心怨力源泉。至于护法……”他看了看月泠,“丫头,你那手用毒的本事,能不能暂时弄出点大动静,把守卫引开,或者制造一片隔离区?”
月泠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可以。我可以用几种药物混合,制造一片能干扰感知、使人产生幻觉的毒雾区域,范围不大,但支撑一炷香时间应该没问题。不过需要靠近到足够距离施放。”
“一炷香……够了!”周不言下定决心,“我们分工合作。月泠姑娘负责制造混乱和隔离区域,罗老丈为我护法,隔绝阴煞干扰,我尝试用祝由术沟通子母双煞,看能否化解一丝怨气,至少为大阵制造一个破绽!”
计划既定,三人不再犹豫。稍作休整后,再次悄无声息地潜回乱葬岗边缘。
这一次,他们更加小心。那两个守卫似乎因为之前的啼哭而心有余悸,不敢再靠近小坑和尸坑中心,只在边缘巡逻,注意力明显不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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