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坎的效率很高,不到半个时辰便去而复返,手中捧着一卷不知由何种兽皮鞣制而成的古老地图,以及几片刻画着人像和简单信息的骨片。
“尊驾,这是目前我们所知的、相对最安全的几条通往‘火种祭坛’的路径图。”乌坎将兽皮地图恭敬地呈给楚晏,“火种核心最后一次有感应传出,便是在祭坛附近。但那里也是虚无绝地中最危险的区域之一,黑暗潮汐的源头似乎就在其附近。”
楚晏展开地图。地图绘制得颇为粗糙,但关键的地形、危险的虚空裂缝区域、以及已知的几种恐怖虚空生物的活动范围都被标注了出来。几条扭曲的红色细线蜿蜒其中,最终都指向地图中心一个骷髅头标记的区域——火种祭坛。
“这几人,”乌坎又递上那些骨片,上面刻着三个面目狰狞的男子画像,“分别是石爪、毒蝰和秃鹫。他们是庇护所里最不安分的三个刺头,实力都在灵境中期左右,擅长煽动人心,之前就多次质疑大长老的决定,暗中克扣物资,拉帮结派。我们怀疑堕落祭司能潜入,与他们脱不开干系。”
楚晏扫过骨片,将三人的形貌特征记在心中,然后将骨片递给凌绝。
凌绝接过,冰冷的目光如同刻刀般在骨片上扫过,微微颔首,表示记下了。
“黑暗潮汐的窗口期短暂,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发。”楚晏收起地图,决断道。
“尊驾万事小心!”乌坎再次躬身,“庇护所内,有我和凌绝大人、夜魅姑娘,定不会让那些宵小得逞!”
楚晏点点头,看向凌绝和夜魅:“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凌绝抱拳,言简意赅:“必肃清内患。”
夜魅也认真道:“楚大哥放心,保证把他们底裤什么颜色都查出来!”
楚晏又看向摇光:“准备好了吗?”
摇光深吸一口气,俏脸上满是坚定:“准备好了!”
没有过多犹豫,楚晏与摇光二人告别凌绝、夜魅和乌坎,悄然离开了密室,按照地图指示,向着庇护所通往虚无绝地的隐秘出口行去。
庇护所内依旧显得压抑而忙碌,人们脸上带着对未来的茫然和对净火的担忧。无人注意到这两道快速穿行的身影。
而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从一处石屋后探出,确认楚晏二人离去后,立刻转身,向着与石爪等人居所相反的方向潜行而去,很快消失在地下通道的阴影中。
……
庇护所深处,一条废弃已久的矿道尽头,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金属闸门半开着,露出其后那令人心悸的、无边无际的黑暗。冰冷、死寂、充斥着虚无气息的风从门外倒灌进来,带着隐隐约约的、诱惑人沉沦的低语。
这里,便是73号庇护所通往“虚无绝地”的出口之一。
楚晏和摇光站在闸门口,望着门外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绝对黑暗,神色都变得凝重起来。即便楚晏如今实力大增,面对这浩瀚无边的虚无,依旧能感受到自身的渺小。
“跟紧我。”楚晏沉声道,率先迈步跨出了闸门。
一步踏入,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庇护所内那微弱的光线和灵气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处不在的、令人窒息的空无感和冰冷。脚下的“地面”并非实质,而是某种凝固的、崎岖不平的黑暗能量结晶,延伸向未知的远方。
四周黑暗中,隐约可见一些巨大无比的、如同山脉般的奇异结构轮廓,那或许是某个上古巨兽的尸骸,也可能是被虚空能量扭曲形成的怪异存在。更远处,有点点幽绿色的、仿佛眼睛般的光点在闪烁游弋,充满了恶意。
摇光下意识地靠近楚晏,体内太阴之力自行运转,散发出清冷光辉,勉强照亮周围数丈范围,也将那无孔不入的低语稍稍隔绝在外。
楚晏展开地图,对照着周围极其模糊的地形特征,辨认方向。
“这边走。”他选定了一条需要绕开一处标注为“裂魂峡谷”危险区域的路径,当先前行。他的步伐沉稳,周身气息收敛到极致,混沌之力在体内缓缓流淌,如同蛰伏的洪荒巨兽,将一切窥探的恶意都无声吞噬。
摇光紧随其后,小心翼翼。她发现,楚晏似乎对这里的危险有着一种本能的直觉,总能提前避开那些看似平静、实则隐藏着空间裂缝或诡异能量乱流的区域。
两人无声地在死寂的黑暗中前行,如同茫茫大海中的一叶孤舟。
一路上,他们见到了许多光怪陆离、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被虚空能量彻底晶化、保持着惊恐逃跑姿态的人形生物;漂浮在半空中、不断蠕动重组、发出细微啃噬声的黑暗聚合体;甚至远远看到一头体型堪比山岳、形似蜈蚣、却长满无数惨白手臂的恐怖怪物在黑暗中缓缓爬过,那散发出的威压让摇光几乎窒息,幸好楚晏及时带着她隐匿气息,躲入一处巨兽骨骼的缝隙中,才堪堪避过。
虚无绝地,名副其实的生命禁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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