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瓦莱里乌斯头也不抬地咆哮。
“可是……阁下,‘泰坦牵引’的尾款结算单已经发过来了,他们……”副官的声音更小了,“他们说,根据合同,如果七十二小时内不结清……他们公司的法务部,上面也有人。”
“泰坦牵引”,乱星海里出了名的疯狗,只认钱不认人,背景深不可测。瓦莱里乌斯为了绕开董事会,动用的是自己的紧急预备金,这笔钱要是出了问题,弹劾程序立刻就会启动。
瓦莱里乌斯猛地抬起头,血红的眼睛里燃着疯狂的火焰。他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却还要为这巨大的失败支付一笔天文数字的账单。
他笑了,笑声嘶哑而诡异。
“给钱。”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把钱给他们。一分都不要少。”
副官如蒙大赦,躬身退了出去。
办公室内,只剩下瓦莱里乌斯一个人。他看着窗外璀璨的星河,那颗遥远的、不起眼的赤轮星,此刻在他的眼中,却像一个正在疯狂嘲笑他的血色瞳孔。
“凌飒……”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充满了怨毒,“你以为这就完了吗?不……这才刚刚开始……”
办公室门外,走廊的阴影里。
另一名年轻的副官,名叫科林的年轻人,正拿着一块数据板,手悬在半空,迟迟没有敲响那扇紧闭的大门。门内隐约传出的咆哮和摔东西的声音,让他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手上的,是一份刚刚从耀阳之茧监狱观测站传来的,标记为“加急”的异常报告。
科林看了一眼数据板上闪烁的红色警示,又听了听门里压抑的、仿佛困兽般的喘息,喉结上下滚动。他只是一个刚从军校毕业一年的菜鸟,被分配到总督办公室,每天干的都是端茶倒水、整理文件的活。他不想因为一份可能无关紧要的报告,在这个时候去触总督的霉头。
谁知道总督会不会把火气撒在他身上?上一个在总督发火时进去汇报日常事务的同僚,已经被调去看守能源管道了。
纠结了足足五分钟,科林咬了咬牙,做出了一个自认为最聪明的决定。他悄悄走到日常公文的递送机器人旁边,手指在数据板上飞快操作了几下,解除了文件的“加急”标记,然后,将其混入了一大堆关于后勤补给、行政审批的普通公文里。
机器人发出轻微的嗡鸣,端着那堆积如山的文件,滑向了总督办公室的自动接收口。
科林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转身快步离去。他没有看到,那块被他塞进文件堆里的数据板,屏幕最后闪烁了一下,一行小字清晰地显示在标题下方。
【报告:赤轮星系‘黑斑’区域,伽马射线及未知能量读数活跃度异常,呈不稳定递增趋势。建议提升监控等级。】
耀阳之茧环绕的巨大恒星中,似乎有什么,已经悄然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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