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功了。
他完成了一项史无前例、堪称神迹的伟业。
然后呢？
一种巨大的、无边无际的空虚感，瞬间将他吞没。
“……项目结束了。”
他喃喃自语。
“汇报对象：无。”
“庆功会：无。”
“那么，下一个任务是什么？”
他茫然四顾，周围只有无尽的虚无。他像一个刚刚完成使命就被废弃的工具，被遗忘在空旷的仓库里。
就在这时，他胸口新获得的“功德引擎”微微一颤。他发现，这个引擎不仅能源源不断地产出纯净的功德之力，还能被动地截取和解析天地间与他相关的宏大因果流向。
尤其是……恶意。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升起：那些高高在上的阎罗，那些隐藏在幕后的势力，他们对我的敌意，究竟有多深？
他尝试催动功德引擎，追踪那些冥冥中指向自己的敌意因果线。
嗡！
引擎核心光芒大放，海量的数据流瞬间涌入他的脑海。无数加密的、隐藏在幽冥法则深处的信息被强行破解、解析、重组。
首先映入他脑海的，是来自地府深处的、九股清晰无比的恶意。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每一个名字都如同烧红的烙铁，散发着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杀意。
这在他的预料之中。
但下一刻，功德引擎猛地一震，仿佛不堪重负！
不止于此！
来自阳间的恶意，如同决堤的星河，混杂、庞大、带着截然不同的法则气息，猛然冲垮了他的认知防火墙！
他的眼前不再是清晰的名单，而是一片混乱而恐怖的洪流！
一座白雪皑皑的仙山之巅，有冰冷的目光漠然投下，‘昆仑’二字化作一道剑气，一闪即逝。
一片迷雾笼罩的东海仙岛，有无边剑意冲霄而起，隔着无尽时空，直指他的魂魄本源。
一座云雾缭绕的道家名山，一张紫金色的符箓无风自燃，化作“诛”字符文。
更有他无法理解的画面：一片圣光构成的殿堂里，有身披铠甲的骑士在低声祈祷，祷文中满是对“异端”的审判；一座摩天大楼的顶层，几个气息各异的强大存在，正对着他的影像指指点点……
古老的符箓、神秘的十字圣徽、图腾交织的徽章……无数代表着阳间顶级势力的符号，如同一颗颗冰冷的星辰，在恶意的天穹中亮起，构成了一张覆盖整个世界的天罗地网。
地府十殿，已去其九。
阳间凡是能叫得上名号的顶级势力，几乎尽在其中。
整个世界最顶层的力量，为了他，似乎组成了一个无形的联盟。
程诺看着这片由纯粹恶意构成的星空，看了很久很久。
他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无尽的疲惫与自嘲。
他轻声说道，仿佛在做一个最终的项目总结报告。
“原来，我才是那个最大的，需要被所有部门联合清算的，S级不良资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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