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取符纸的念头，如同种子般在徐缺心中生根发芽。
他并未急于求成，而是更加耐心地观察、等待，同时不断从藏经阁的杂书和那本炼丹手札中汲取养分，丰富自己的知识储备。
这一日，他照例在后山砍伐铁木。挥刀之间，面板的扫描习惯性地掠过周围环境。
【物品：铁木】
【状态：生长良好，木质坚硬。】
【物品：灰斑苔】 【状态：常见附生苔藓，无价值。】
【物品：风干的松脂】 【状态：普通树脂，可燃。】
【物品：枯死的雷击木（内部蛀空）】
【状态：生机断绝，木质炭化酥脆，内部蕴藏一窝‘黑针蜂’（休眠），蜂巢内积有少量‘劣质蜂蜡’（凡品）。】
嗯？枯死的雷击木？黑针蜂？蜂蜡？
徐缺的目光落在那段焦黑扭曲、毫不起眼的枯木上。黑针蜂是一种低阶灵虫，毒性微弱，但其蜂蜡却有点意思。
据那本炼丹手札零星记载，低劣的蜂蜡似乎是一些低阶药膏的辅料，也能用于某些物品的简单防水防腐处理。
价值不高，但或许…能换点东西？
他不动声色地砍完周围的铁木，最后才走向那截枯木。他没有立刻劈砍，而是先仔细观察。枯木一端有不易察觉的细小孔洞，确是蜂类巢穴的特征。此刻正值初春，天气尚寒，黑针蜂应在深度休眠之中。
他屏住呼吸，运足腕力，柴刀精准地沿着枯木裂缝劈下！
咔嚓！
枯木应声而裂，露出内部蜂窝状的结构，几十只米粒大小、黝黑的蜂子蜷缩其中，一动不动。蜂巢底部，果然有一层薄薄的、颜色浑浊的暗黄色蜡状物。
徐缺动作飞快，用早已备好的厚油纸小心地将那层蜂蜡刮下包好，然后迅速将劈开的枯木合拢，用藤蔓缠紧，远远丢开。整个过程悄无声息，并未惊醒休眠的蜂群。
得到蜂蜡不足一两，品质低劣，但徐缺并不失望。这只是验证想法的一次尝试。
傍晚交柴时，他故意落在了最后。等到其他杂役都离去，他才走上前，将今日的柴火交上，同时脸上露出些许犹豫和忐忑之色。
王师兄清点完柴火，瞥了他一眼：“今天怎么磨磨蹭蹭的？”
徐缺挠了挠头，从怀里掏出那个小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里面那点劣质蜂蜡，怯生生道：“王师兄，弟子今日砍柴时，意外弄到这点…点蜂蜡，看着挺稀奇…也不知有啥用…听说…听说有些师兄炼药膏或许用得上？弟子想着…或许能…能换点不值钱的玩意儿？”
他话说得磕磕巴巴，眼神躲闪，完全是一副走了狗屎运捡到点破烂、又想换好处又怕被嗤笑的模样。
王师兄皱着眉看了一眼那点浑浊的蜂蜡，撇撇嘴：“黑针蜂的蜡？杂质这么多，屁用没有…嗯？”他忽然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什么，伸手捏起一点搓了搓，闻了闻，“倒是够黏糊…”
他沉吟片刻，像是打发叫花子一样挥挥手：“行了行了，这点破烂玩意儿，搁我这儿占地方。看你最近活儿干得还行，喏，赏你了。”
说着，他从身后角落一个破麻袋里，随手抓出一小叠粗糙发黄、边缘甚至有些毛刺的纸张，扔给徐缺。“这是坊市符纸店处理下来的边角料，画符是不顶用了，不过引火、垫东西还行，拿去吧。”
徐缺接过那叠纸，入手粗糙，灵气全无，甚至不如前世的普通宣纸，确实是废料中的废料。但他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喜色！
符纸边角料！虽然是废料，但材质基底与真正的符纸相同！
他脸上却立刻堆起感激涕零的笑容，连连鞠躬：“多谢王师兄！多谢王师兄赏赐！这纸好！这纸比俺用的草纸好多了！”
王师兄被他这没出息的样子逗乐了，笑骂一句：“滚蛋吧！瞧你那点出息！”
“是是是！”徐缺宝贝似的抱着那叠废符纸，点头哈腰地退走了。
回到宿舍，他将那叠废符纸藏好。夜深人静时，在秘密据点内，他仔细检视这些纸张。大约二十多张，大小不一，最大的也不过巴掌大，小的只有手指宽，纸质粗糙，毫无灵性，确实无法用于绘制真正的符箓。
但是——
徐缺拿起最大的一张，铺在石台上。又取出那珍贵的一小撮劣质水沉符砂，兑入几滴山泉水，仔细调和成稀薄的墨汁状。
他屏息凝神，回想着无数次在地上、空中练习了千万遍的“清洁符”符文结构。指尖沾上符砂墨，玄气微吐，缓缓落笔！
不同于在泥土上的挥洒，在真正的符纸（哪怕是废料）上绘制，感觉截然不同！笔尖传来的阻力，墨汁渗透的速度，都需要重新适应。
第一笔落下，玄气运转稍滞，符砂墨在纸上洇开一团，失败。
第二笔，线条中断，灵气溃散。
第三笔，第四笔……
他失败了一次又一次，废符纸很快耗去了七八张。但他心如止水，毫不气馁，每一次失败都仔细感受问题所在，调整着玄气输出与笔速的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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