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山羊胡老者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这望泽城的水,是越来越浑了。我等小门小户,还是早做打算,谨言慎行为妙。”
这些流言起初只是在底层修士和小势力间传播,真假难辨,大多数人只是将信将疑,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但流言这种东西,一旦种下,就会自行生长。
很快,一些嗅觉敏锐的中型商会开始调整与欧阳家、幽冥宗的交易策略,变得更加谨慎,甚至暂停了几笔数额较大的合作,持观望态度。
这种商业行为的微妙变化,如同晴雨表,立刻引起了欧阳家和幽冥宗高层的注意。
欧阳家,议事大厅。
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家主欧阳擎天(欧阳罡之子,金丹中期修为)面沉似水,手指用力敲打着座椅扶手,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查!给我彻查!百炼阁库房失窃的谣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还有那个污蔑我欧阳家与暗影楼勾结,自我抹黑的谣言!
简直荒谬透顶!”欧阳擎天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他身材魁梧,面容与欧阳罡有几分相似,但眼神更显急躁。
下方坐着的几位长老,脸色也都十分难看。
“家主,此事绝非空穴来风。”一位负责情报的长老沉声道,“谣言传播的渠道很隐秘,但指向性非常明确,就是冲着挑拨我们与幽冥宗的关系,甚至想把水搅浑而来。背后定然有人推动!”
“是幽冥宗那群见不得光的杂碎?”另一位脾气火爆的长老怒道。
“不像。”情报长老摇头,“幽冥宗目前也在追查关于他们‘掌握了我们监守自盗证据’的谣言,据说他们内部也因此产生了一些猜忌。这手法……倒像是有第三方在暗中搞鬼,想要坐收渔利。”
“第三方?”欧阳擎天眉头紧锁,“在这望泽城,除了幽冥宗,还有谁敢同时撩拨我们两家?难道是……城主府?”
这个猜测让在场众人心头都是一凛。望泽城主府一直保持中立,但实力深不可测,若真是城主府想借此机会削弱两家……
“不管是谁!”欧阳擎天猛地一拍扶手,站起身来,眼中寒光四射,“加强戒备,严查内外!
尤其是家族内部,给我仔细梳理一遍,看看有没有吃里扒外的蛀虫!
另外,对幽冥宗的打压不能停,反而要更狠!要用实力告诉所有人,在望泽城,我欧阳家,不容挑衅!
至于那个藏在暗处的老鼠……”他冷哼一声,“等揪出来,定要将他抽魂炼魄,以儆效尤!”
与此同时,幽冥宗驻地,一处阴暗的地下大殿内。
幽冥宗驻望泽城的负责人,金丹后期的长老“鬼煞”司徒煞,正听着下属的汇报。他整个人笼罩在一件宽大的黑袍中,只露出一双闪烁着幽绿光芒的眼睛,周身散发着令人不适的阴冷气息。
“……谣言便是如此。欧阳家那边反应激烈,似乎认定是我们所为。”下属恭敬地禀报。
司徒煞发出几声如同夜枭般的怪笑:“监守自盗?暗影楼伪装?呵呵……有意思。欧阳家那群莽夫,怕是没这份心思玩这种花样。
看来,是有什么小虫子,觉得我幽冥宗和欧阳家斗得不够狠,想再来添把火啊。”
他的声音沙哑而冰冷,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漠然。
“长老,我们该如何应对?是否要放缓对欧阳家的行动,先找出散播谣言之人?”下属请示道。
“不必。”司徒煞淡淡道,“谣言止于强者。欧阳家越是暴跳如雷,越是说明他们心虚,或者……愚蠢。继续按照原计划,抢占那几条矿脉。至于散播谣言的小虫子……”
他眼中幽光一闪,如同鬼火跳动:“能同时算计我们两家,还能动用星流阁这种渠道散播消息,此人绝不简单。
告诉下面的人,留意城内有否出现行为异常、实力与身份不符的陌生修士。特别是……与欧阳家有过节,又擅长隐匿之辈。”
下属心领神会:“您是指……那个被欧阳家悬赏的徐缺?他不是可能已经……”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司徒煞打断道,“在没确认之前,任何可能性都不能排除。此子能从欧阳家多次围剿中脱身,绝非易与之辈。若真是他潜回了望泽城……那这场游戏,就更有趣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联系我们在暗影楼的内线,查探一下,欧阳家是否真的委托了‘幽影’出手。如果是……留意‘幽影’的动向。”
“是!”
青丹坊内,徐缺通过面板对全城信息流的监控(主要分析茶馆、酒肆等公共区域的对话关键词频率和情绪倾向),清晰地感知到了那两颗“石子”激起的涟漪正在不断扩大。
效果比他预想的还要好一些。不仅成功引起了双方的猜忌,似乎还让幽冥宗那个更难缠的司徒煞,将一部分注意力放到了“可能潜回”的他身上。
“怀疑到我头上来了?倒是警觉。”徐缺非但不惧,反而有些兴奋。对手太蠢,反而显得无趣。这种与高手隔空对弈,于刀尖上跳舞的感觉,才更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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