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了,还能很顺利?
未到阳气最盛之时强行引蛊,蛊虫必会疯狂反噬,引蛊之人大概率凶多吉少,怎会顺利?
心中隐隐生出些不安,安宁正想再追问细节,就见男人避开了她的视线,生硬地岔开了话题:“你久卧床榻,好不容易清醒,喉间定然干涩难受,想不想喝点水,润润喉?”
他刻意躲闪的样子太过明显,安宁心中的那点不安被迅速放大,沉淀为了不祥的预感。
只是她看得明白,温言这副避而不谈的模样,就算自己追问,他多半也会含糊其辞,或者继续岔开。
罢了,眼下她确实渴得厉害,喉咙里像有火在烧,她顺从地点了点头:“好。”
见她没有继续追问,温言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一旁的霜吟很有眼力见的,适时递上来一杯温好的水。
温言接过,小心地喂到安宁唇边。
温水浸润干涸的喉咙,带来一阵舒适的清凉,安宁小口小口地啜饮着,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门外。
廊下挂着的兔儿灯晃悠悠的,甚是好看。
太医来得很快,几乎是小跑着进来的。
随着太医一同涌入寝殿的,还有太子、乌洛瑾、齐云舟、楼月白以及陆清商。
太子是闻讯后,立刻抛下所有政务从宫中策马赶来的,跑得额发都汗湿了。
而另外四个,则是自安宁昏迷后,压根就没离开过长公主府。
四人一直在主院里,一起挤在平日给雪香她们居住的下人房里。
雪香四人被迫从好好的二人间里腾出一间,变成了四人间挤在一起
听闻安宁苏醒,四人早已在屋外焦急徘徊了许久,强忍着冲进来的冲动,生怕人多惊扰了她。
此刻见太医进门,几人再也按捺不住,纷纷轻手轻脚地跟在太医身后进了屋,像做贼般,小心翼翼地从太医身后探出头,齐刷刷看向窝在温言怀里的安宁。
看到温言以如此亲密的姿态抱着安宁,几人眼神都暗了暗,心里有些不爽。
但此刻,无人出声质疑或不满。
这几日,他们亲眼目睹了温言是如何不眠不休、形销骨立地守在榻前,那份焦灼与痛苦做不得假。
再者,大家都认为,安宁对温言只有学生对师长的依赖与孺慕,并无男女私情,所以这份亲近,也被他们潜意识给接受。
只是不管他们再如何小心,五六个人乌泱泱地瞬间塞满了内室,安宁也是想忽略都难。
她目光扫过几人的脸,心头微软,又觉得有些滑稽,终究是没忍住,哭笑不得地扯了扯嘴角。
见她笑了,太子眼睛一亮,当即将这几个碍事的男人都扒拉开,两步就蹿到了床榻边。
还没站稳,少年积蓄了多日的恐惧、担忧与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再也控制不住。
他嘴巴一瘪,“哇”一声就哭了出来:“皇姐!呜呜呜……你终于醒啦!!你可吓死我啦!!!”
满屋子人:“……”
刚搭上安宁手腕的老太医,被太子这石破天惊的一嗓子吓得手一抖,指尖险些从脉门上滑开。
他额角青筋跳了跳,整个人都无语了。
好在安宁的脉象虽弱,却已趋于平稳,并无险象,倒也不难诊断。
看到太子一如既往的爱哭,安宁这一下是真的没忍住。
她没好气地抬起手,一巴掌拍在太子凑过来的脑袋上,声音带着熟悉的嫌弃:“闭嘴…吵死了…”
刚刚苏醒,她手上根本就没力气,这一巴掌拍上去,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但太子却餍足的笑出了声。
听到他笑,其他人也跟着松了口气般,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多日未见的轻松笑意。
没有什么,比看到安宁醒来,还能有力气嫌弃人,更让人安心的事了。
太医趁此间隙,连忙收手起身,冲着太子和温言恭敬地躬了躬身:“启禀太子殿下,温太傅。
长公主殿下脉象已趋平和,虽气血尚虚,但根基未损,现下既然已然苏醒,神识清明,此生死大劫便算是安然度过了,后续只需精心调养,循序渐进,假以时日,殿下凤体定能康健如初。”
他顿了顿,脸上也露出由衷的笑意:“恭喜长公主殿下!下官这就去调整药方,先告退了。”
主要是眼前这场景,怕是不退也不合适。
都道长公主蠢笨娇蛮,空有美貌,一无是处。
谁能想到,她这一病,竟将这遍京都里数一数二眼高于顶的青年才俊全都炸了出来。
瞧这几位的模样,似乎都对长公主情根深种。
老太医心里七拐八绕的,脚下却不敢怠慢。
正要躬身退下,就见哭得鼻子通红的太子胡乱用袖子抹了把脸,然后十分顺手地从自己腰间扯下一块蟠龙玉佩,看也不看,便一把塞到太医手里。
太子语速飞快,带着浓重的鼻音:“赏你的!退下吧!”
一番操作,行云流水,敷衍至极,却又透着一股子豪横。
看着脸上泪痕未干的太子,老太医小胡子抖了抖,连忙躬身谢恩,几乎是倒退着快速离开了。
太医一走,寝殿内安静了一瞬。
安宁的目光越过太子,再次落向床边不远处,那几个正眼巴巴望着她的男人身上。
她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的脸。
乌洛瑾、齐云舟、陆清商、楼月白…
倏地,她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
不对,少了点什么。
或者说,是少了一个人。
那个总是沉默寡言、如影随形陪伴在她身边,在她有需要时第一个挡在她前面的人,不在。
安宁脸上的浅笑渐渐收敛,眉心缓缓聚拢,语气不自觉地染上几分严肃:“明川呢?”
在她问出这个名字的瞬间,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眼神出现了细微的躲闪。
她的心猛地一沉,顿时看向离她最近的温言,声音猝然沙哑了几分:“本宫醒了,他为何没来?”
不是责备的语气,而是隐隐猜出了什么的焦急…
温言动了动唇,却像被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只溢出一缕无声的气音,眼底翻涌着挣扎与不忍,终究是欲言又止。
安宁将他这副模样看得真切,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声音不自觉都颤抖了几分:“他为我引蛊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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