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入城,从官吏口中得知,曹操不在府中,听闻去了官渡军营巡视。
转了一圈,通传之后,荀彧自然负责接洽。
汇报完汝南战事,交割了文书。
出了尚书台大门。
“元直。”
关羽翻身上马,侧头看向徐庶,长髯随风微动,“此番汝南一行,若非先生运筹帷幄,关某怕是还要在山里跟那刘辟打转。今日大功告成,某欲在城中置酒,请先生痛饮几杯,以谢先生教我之义,如何?”
徐庶心中一暖,却面露难色,拱手致歉:“承蒙将军厚爱,庶本不该辞。只是……”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东南方向,眼中露出一丝怀念。
“只是庶回许都,有一位故人,必须先去拜会。当初若非此人指点迷津,引荐庶入司空府,庶恐怕还在江湖漂泊,哪有今日与将军并肩杀敌的机会?”
关羽闻言,眉头微挑,来了兴致。
“哦?竟有此事?”
他一直以为徐庶是自行来投,或者是荀彧挖掘,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一段渊源。
“不知是何方高人,能得元直如此挂念?”
徐庶笑了笑,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懒洋洋躺在摇椅上的身影,以及那日长巷中惊世骇俗的一幕。
“此人姓林,名阳,字澹之。”
徐庶一边策马慢行,一边回忆道,“说来也巧,庶初入许都时,偶遇街巷拥堵,两方车马互不相让。正在僵持不下之时,便是这位林澹之出手解围。”
“他是哪家名士?用的何种言语劝解?”关羽下意识地认为,既然是文人朋友,定是靠口才服人。
“言语?”
徐庶摇了摇头,呵呵一笑,“他并未多费口舌。只是……”
他伸出手,比划了一个虚抬的动作。
“只是走到一辆满载千斤细粮的牛车旁,卸了耕牛,双手扣住大梁,一声轻喝,便将那千斤重车硬生生举了起来,行若无事地搬开了数丈!”
“吁——!”
关羽猛地一勒缰绳,胯下赤兔马被这一勒,人立而起。
关羽稳住身形,那双总是半闭着的丹凤眼,此刻陡然睁圆,死死盯着徐庶,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元直莫要诳我!你是说……一介文士?举千斤之车?且行若无事?”
关羽自负勇武,平日里视天下英雄如草芥。
但他也清楚,力举千斤或许猛将能做到,但要做到“行若无事”,还要搬运数丈,那不仅需要神力,更需要极其精妙的卸力与控制之法。
就算是当年所传的霸王项羽,也不过如此吧?
“庶亲眼所见,绝无半句虚言。”徐庶神色郑重,“且此人不仅神力惊人,更兼胸藏锦绣。庶能投身曹公帐下,全赖他在中间穿针引线。”
关羽抚着长髯的手指微微用力,好奇之心彻底燃烧起来。
一个拥有霸王之力的文士?
一个隐于市井,却能将徐庶这等大才随手送入司空府的奇人?
这许都城内,何时藏了这等卧虎藏龙的人物?
“有趣的紧......”
关羽调转马头,原本回府休息的念头瞬间烟消云散。
他看向徐庶,嘴角一扬,哈哈大笑,手中马鞭遥遥一指。
“元直,既然是你的恩人,也就是某的朋友。这酒,晚些再喝也不迟。”
“某倒要随你去看看,这能让元直念念不忘,又能倒拔千斤的神力书生,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先生,可否引路?”
徐庶见状,哈哈一笑,爽快地拱手:“固所愿,不敢请耳!云长,请!”
两人两骑,依旧没带随从,便沿着青石板路,朝着林府的方向而去。
......
官渡。
一条灰白色的巨物,正蜿蜒匍匐于大地之上。
它并不像传统夯土城墙那般巍峨耸立,高不过两丈有余,但其宽阔厚重,却给人一种窒息般的压迫感。
阳光毒辣地洒在墙体上,那些并不平整的毛石与灰白色的水泥浆凝结为一体,泛着冷硬的岩石光泽。
曹操一身戎装,手按倚天剑,立于这道新筑的墙头之上。
脚下,是坚实如铁的甬道。
此刻,曹操用力跺了跺脚。
咚。
声音沉闷,脚底板传来坚硬的反震感,没有一丝土尘扬起。
“好一条灰龙!”
曹操极目远眺,视线顺着这道防线向东西两侧延伸,那灰白色的线条将整个曹军大营牢牢护在身后。
这种坚实感,让人心中的弦,不由的能够松弛上几分。
“主公。”
身后,曹洪大步流星地走来,满脸的汗水混着泥灰,却掩不住眼中的亢奋。
“德衡那小子,当真是个不知疲倦的怪物!”
“如今这主墙已成,再有几日,待水泥干透,咱们大营正面便是一座真正的石山!”
曹操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德衡不知疲倦,澹之之术称神。”
“两人皆有奇功!”
他转过身,看向一直跟在身后的郭嘉与荀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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